吹笛人的态度超乎胡恩想象。

原本他一直老实龟缩在老鼠区，偶尔让老鼠偷点东西。胡恩上台以后他这边反而变得异常活跃，老鼠活动区域不断扩大。

原本以为这是个想要趁着人心动荡时候捞好处的野心家，没想到答应的这么迅速，以至于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企图。

比如，他为什么对阴影教会那么感兴趣？

胡恩捏了捏眉头，感觉这家伙可能知道什么内情，于是暂且回答道：“信奉阴影之神。”

“祂的尊号是什么？”

“不知道。”

“指向祂的密语是什么？”

“不知道。”

“祂的专属符号、仪式、祈祷时的祷告的内容总得知道吧！”

“最近刚编出来，你想看看吗？”

吹笛人笑了，气的。

什么样的教会连怎么和自家神明沟通都不知道？

别说沟通，感觉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啊！

有你这样的教主吗！

如果不是胡恩满脸真诚，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来耍自己的，没好气道：“那你干什么要信他啊！”

胡恩表情有点尴尬，对一个教会来说，确实简略了点。

每天祈祷随便说说，敬礼随便搞搞，仪式都还没搞过，专属符号至今未定，就连确定的经文都没有。

教会内唯一一位牧师阿文，每天只会说一句通用的赞颂英语。底层的这些人就知道有这么个神，连他有什么事迹、代表什么象征、拥有什么法力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神会给面包。

还挺接地气。

“我们教会还处于起步期。”他尴尬地补充道：“而且吹笛人先生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教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原本老实的吹笛人在组建阴影教会时活跃起来，现在又主动询问，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胡恩换了个姿势，更加从容地凝视后者。

吹笛人没什么表情，烦躁地说：“这不关你的事。交易达成，我不会再管你的破事了。”

这么简单？

胡恩礼貌地行了一礼，深刻地看了一眼吹笛人，重新钻进了需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的通道。

而在他走之后，从“鼠道”里走出个苍白骷髅似的人，他十分熟练地赶走老鼠，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问道：“你觉得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吹笛人不屑地摆摆手：“你也听到了，门外汉，不知道又是哪个阴沟里出来的奇怪教会。与其关心这些人，还不如想想如何在以后那场’大清洗‘里活下来……”

竟然真的放我出来了？

胡恩始终戒备着突然袭击，可那始终没有发生。

“也许吹笛人是个不喜欢打扰别人的绅士呢？”

他自嘲地笑笑，丢出两只老鼠。

这老鼠蹦蹦跳跳，投入无数老鼠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被他“寄生”的小家伙，将作为最好的线人活跃在老鼠区。

走出这块区域，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捂紧兜帽，向着下水道另一边穿过去。

走过了层层叠叠的管道，周围的环境从破败到更破败，直到几十个游荡的麻木的行人出现。

乍一看，说不定还以为是丧尸呢。

“胆小者”酒吧。

地下世界最大的酒吧。

下水道里的酒吧，这听着很奇怪，实际上也不正常。

这里的酒不用粮食酿造，而是用一种蝎子的毒液勾兑而成，喝下之后有轻微的致幻作用能达到酒精的迷幻效果，具有成瘾性。

直接喝下去不会像被蛰了一样死的那么快，但毒素会不断在身体里累积。毒液会让肌肉萎缩，却让皮肤肿胀。

如果给了足够的时间消化就没什么大事，可一旦毒素累积到某个界限，就会由内而外腐蚀成一滩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