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古迈的脸色几乎和盖在一旁叶子上的雪呈现出一样的苍白,嘴唇因为寒冷已经染上了紫色,手还被他踩着和地面紧贴,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卓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褪色的粉色信封,上面胶封的地方已经发黄脱落,翘起了一个缺口。
薄薄的一片停在古迈的眼前。
抬脚,转身,离开,卓文再也没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即便这是他曾经最想看到的场景。
古迈看见了上的字迹,但寒意让他的反应变慢,手指僵直不那么灵活了。
直到混着雪花的雨水将自己的名字晕开,他才着急地把躺在地上的信封捡起来,放在胸口处擦干。
“不……不。”嘴里呢喃。
撕开信封对他来说已经是这冰天雪地里的难事了。
上面的笔迹即便过了几十个百日,都能看出写字时用了很大的力气。
里面没有装着情和爱,也没有临死前的那种绝望和崩塌。
上面聊聊写着几句话:我记得你说你不想成为继承人,我希望你快乐,但是如果下辈子不在这样的家庭就好了。但是这样的话,我们会在哪里相遇呢?
没有苦痛,这不像是一封遗书,反而像是在课堂上等待心爱之人回复的纸条。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的流泪的时候,眼角的温热似乎在提醒他,卓月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没有机会再亲耳听见自己的回答。
衣服上因为浸润了雨雪染上一层白霜,体温也没法融化。
下一秒他像疯了一样,站起来,拍着面前的紧闭的大门。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他像一个痴狂的人,兀自呐喊,可惜沉重的大门,甚至没有因为他的拍打而有任何回响,只是用沉闷的响声回绝了他进入的请求。
时遇站在卓文的身后,“你还恨他吗?”
“月儿都不恨他,我还能恨他吗?”他反问。
偌大的露台,玻璃桌上凝结出一道道霜花。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远方的灯柱,“月儿,你还想见他吗?”
因为庄园过于幽深的缘故,卓文似乎都能听见门外男人的哭喊,是哭喊吧。
卓文开口吩咐:“别让他死在奥兰德了,明天早晨打电话让斯阁的人把他带走。”
“是。”
整夜的寒冻,没有换来见卓月的机会,睁开眼,又是熟悉的内饰。
感觉喉咙里卡着一口腥气。
古迈想要坐起身,却被头部的剧痛叫停了动作。
他有些慌张地在身上翻找,最终在枕边看见了那封被捏皱的信纸,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