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借清修祈福之名,住在皇寺。养个孩子在此,确实不妥。”纪青箬踱步到摇篮面前,“不能养在陆家别庄?”
“本想养在陆家别庄,二兄连嬷嬷都找好了。”段千馥郁闷道,“可差点踩踏了这孩子的米小旗也留在别庄,没走。养在那里,我放心不下。”
“师尊不是对那米大人颇为欣赏?怎么这头又防着他了?”
“我是欣赏米大人美色,没说欣赏他人品啊。他是个人渣,不妨碍他貌美。”
“是,是这样吗?”朱和玉张大嘴,“可是,老话说,相由心生啊。”
“是啊,相由心生。米大人内心如此恶毒,美貌还是不减半分,不足见他貌若天仙吗?”
纪青箬忍不住去捂孩子的耳朵,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有这么个师尊,捂这一下,貌似管不了多久。
“实在为难的话,不妨将她送到育婴堂。”
“育婴堂?”朱和玉皱眉,“纪大人要我丢掉自己二师妹?”
纪青箬知这师徒二人误会了,连忙解释。
“我每旬都会分一份俸禄给育婴堂,用来关照被收容的女婴,故而在那有几分薄面。若以我的名义,托育婴堂照顾这孩子,他们会尽心的。”
段千馥心里摇头。
看来,这纪大人,还不能继续撩了。
他没事往育婴堂捐银子做什么?
“锦衣卫确实想不到,我会把二师妹送育婴堂去。”朱和玉掂着孩子,颇为不舍,“就是委屈了二师妹。”
“可惜我马上就要辞官归乡,不在京城久留。否则,养在我家也未尝不可。”
“纪大人要辞官?”
“是。白神医可还在京中?我还有事,想找白神医请教。”
段千馥不解:“你要辞官,请教白神医做什么?”
纪青箬叹气。
“我得了一外放调令。那地方,在闹疫病。”
说起来,他是被藩王党针对,才得了个这么坑的任命。
当初,白念笙被他拉到京城,满京上下,谁都不相信,这什么神医,能越过太医院去,把太子治好。
结果,太子的腿,还真好了。
但腿好了,子嗣还没影呢。
藩王的念想还没断,京中也依旧不乏依附藩王的朝臣。
先帝就子嗣不丰,当今也只得一子一女,谁知道太子能不能有后?
太子做了皇帝,到驾崩,还是无后,最终还是得过继藩王后代。
王爷们的念想,本来毫无悬念能成,现在多了变数,全拜白念笙和纪青箬所赐。白念笙是神医,大家不敢得罪,也打击不到他。
纪青箬就倒了大霉。
那闹瘟疫的边南城,就是藩王党设给他的葬身之地。
“边南城?”段千馥愣了愣。
“边南城怎么了?”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
她们返京途中,救下一帮被拐少女后,安顿她们的笙箫阁,就在边南城。
也不知道,姑娘们还在不在那里。
“纪大人,就是因为这样要辞官?”
“当然。”纪青箬把折扇一收,“遇上这等差事,自然走为上策。这边南城知县,谁爱做谁做。”
段千馥:……很符合纪青箬贪生怕死的一贯作风。
“那你请教白神医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去,总要有其他同僚赴任。既留了祸事给别人,为全同朝为臣的情分,找白神医请教疫病应对之法,给那位同僚多一分保障,也是应当。”
虽说贪生怕死,但还算厚道。
“可惜,白神医离京了。”
“离京?可知他在何处落脚?”
段千馥猛摇头。
她哪里敢打听白念笙的落脚处?
偷他家武功都撵不走,好不容易把他支走,若她流露出一点不舍之意,他岂不是马上就要扑回来,缠着她不放?
“不过,我也会几分医术,可以去瞧瞧。”
“师尊要亲自去?”朱和玉一惊,“万一染了病怎么办?”
“我鸠毒都能尝,你担心我染病?”
“段姑娘确实要三思。边南城已经封了城,里头的消息难以打探。我也只能知道城内有疫病,死了不少人。”
“那我更要去看看。”段千馥正色道,“落影楼有几个外门弟子在那。”
连笙箫阁的姑娘们自己都不知道,她们现在是落影楼的外门弟子了。
“那我也想法子周旋,弄些药材食水进去。”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