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清晨,程广平跑回亭寻求救兵时,远处山脚下的水潭边,有个早起的农妇正用手搓洗着刚脱下来的犊鼻裤,口中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着什么。
“一会儿回了家,就说昨夜掉进了水里,迷糊着才醒来,任他怎么问也不要改口,就哭着说咱运好,搁在了溪边差些死掉,要他还问就反过去怨他,说咱丢了一夜,他居然也没找到咱,害的咱泡在水里睡了一夜。”
农妇穿上了犊鼻裤又下了水,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淹在了水里。双腿弯曲直打着抖,扶着腰拖着身子,累死累活的走上岸去。
一边抱怨,一边回味着,“那刘家小子可真好使的,弄了一夜也不见消停,累的咱这腰啊。”
农妇潮红着脸正要离去,就听溪流上头传来声响。
眺起头来看去,见一半身裸体的粗壮男子,正向着自己狂奔而来。
当下不免有些激动,扭头一想又觉着荒唐。扶着额头,连连悔过,以为是自己还未满足,竟在大白天给自己想了个年轻壮汉出来。
可一会儿,又觉想的也是自个儿想的,他人又看不过去,也不知道咱想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看,大大方方想,饱了自己又不口舌予他人。
料定思绪后又扭过头看去,见着那粗壮男子越跑越近,心情也越发紧张起来。
可随后就跟着看见了粗壮男子身后追逐着的东西。一只足有半棵树高的大虎。
等意识到不对慌乱的想要跑时,却觉着双腿没了劲,上半身移了下半身还杵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撞到地上石头,一下昏了过去。真是搁在溪边了。
姜唯的后背在追逐中被大虎撕开道血淋淋的口子,衣服也破烂,索性就扯了上半衣物。
那大虎不依不挠,不论姜唯如何遁走它总会跟在身后。是上山跑不行,下地跑不行,唯一可惜就是水流太浅,否则姜唯真会试着跳进水里,以此来摆脱这个索命鬼。
最终还是沿着溪流到了这里。见一大水潭,心中雀跃起来,可四处回望却发觉这水潭已然是没了路子,是个死水谭。
就是跳进水中,那大虎不走守候在岸上,自己也迟早要死。心一横,觉着不如趁现在还有些力气与那大虎拼一拼,孰胜孰负还不一定,就是死也好过被追着没了力气,无法反抗窝囊的死去。
打定意想,便又施老法子,停下身来从地上捡起块尖锐的石头,就站在原地铆足了劲等着大虎靠近。
瞅准时机,右臂猛得发力,将石头朝大虎眼睛扔了出去。
那大虎聪慧的很,见着姜唯不再逃跑,心下就知道他要有动作,时时警惕着。见姜唯扔出石块,便纵身向旁一跃躲了开来。随后又向着姜唯飞扑而去。
姜唯始料不及,已然是躲闪不开了,被大虎重重的压在了地上。
厚实的虎掌摁住了姜唯的上半身子,锋利的虎爪慢慢嵌进姜唯的左眼之中。
“啊!”姜唯惨痛地大叫出声,双臂发力却怎么也推动不开大虎。
直至左眼被虎爪完全戳入,姜唯不知怎的,一下竟觉不着疼痛,浑身也有力起来,再次发力推动着虎掌,硬是将大自己数倍的大虎推了开来。
大虎身形踉跄,向后退了两步。
姜唯趁机爬起,虚弱地站起身来与大虎重新对峙着。他的左眼流满了血,已然是瞎了,就是右眼也出现了条条黑线。姜唯明白他整个人已到穷途末路精疲力尽之时了。
昏昏沉沉的站着,见大虎扑抓而来,没了反应,一下又被扑倒在地,胸口又被划出一道大口子来。
“咻~~~”
意识残留之际,听见一阵哨声,那大虎立即就停了动作,从自己身上挪开了步子。
迷迷糊糊间,见到一人影走到自己的身旁,弯着腰似乎在观察着自己,闭了眼,可还听得到声音,估摸着那人是个女子。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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