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人吗?”
说完这句话,妙妙屋已经停下脚步,变为转过身正对着我,同时目光与我对视的姿态。
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明显是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毕竟这种对话我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然而。
但是……
经过刚才不算短的时间内,我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厌倦了他这种总想用意料之外的事情来窥探我真实想法的行为,尤其是啾啾这个名字,被人这样一次一次的叫,真的是很不舒服,这次更是用我进食时习惯使用的聊天方式来对付我,若不是为了心中的好奇……他一个人就已经顶得上那群苍蝇,而且在我心中还在不断升级,现在已经是上升到屎壳郎的程度了。
抱歉,这次不能让你如愿。
这种无聊的对话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价值,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控了。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过去了,我们两个依旧保持着十秒之前的姿势,相对而立,如两座互不相关的雕塑一般,一座微微眯眼,面带微笑;一座毫无表情,神色冷淡。
看来他非常有耐心,但是再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将耐心这种大部分时间都代表着褒义的品质浪费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如此尴尬的情况,十秒,不,平常的话三秒就已经足够得到我想要的回应,能坚持到十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用有耐心来形容了。
微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树叶带着几滴沉重的露水从我们视线中间穿过,飘飘忽忽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对方叹了口气,僵持结束。
“该结束这无聊的角色扮演了。”
“被看穿了吗?真是遗憾,我原本还想看到你更——多一点有趣的表情,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妙妙屋一脸的意犹未尽。
“刚才试过之后才知道,话说你那种说话方式真的是很有压迫感啊,那种一层一层剥开别人秘密的感觉,直到最后一句将别人绝不愿意承认的秘密一下摊开,明明白白的暴露出来,简直太帅了,所以我也忍不住想尝试一下呢,但是现在看来选择错对象了,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那种‘噼咔’一样的如遭雷击的效果还真是遗憾。
说起来我一开始还有些奇怪,和你交流怎么感觉有那么大的违和感,又是露出这么明显的疑惑,又是措词不当的,还有对身边人反应这么关心的样子,按照我对你过往的观察来看,一个从小就将所有情绪和秘密放在黑暗中也不觉有多孤独的人,应该是傲娇,呀~不对,傲娇还是留着形容金发双马尾比较好,嗯——闷骚,至少也应该是闷骚到极致的人才对,这样的人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露出这么明显的代表情绪波动的动作呢,看来你真是习惯了应付人,嘛,不过不这样的话想必你吃东西的时候会困难许多,这用人类的语言该怎么形容来着,嘛~大概就是形势所迫了吧?”
“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见他还要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回归主题的意思,我出声打断了他。
一般来说除非是特别要紧的事情,我是很少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打断别人的,因为这很有可能会错过重要的信息,当然这个很少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很少有和别人这样“长篇大论”的机会的原因,但是对面这个叫做妙妙屋的奇怪生物真的是太啰嗦了,真的。
“唔……抱歉抱歉,一时兴起,竟然忘记正事了。”
妙妙屋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依旧是那种现在在我看起来已经变得有点欠揍的笑容。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然后?为什么他们都注意不到你?为什么只要和你一起行动,就连我的存在感都变得不合理了?还有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啾啾。”
“请回答我。”
我停下脚步,紧盯着他棕色的竖瞳。
“放心吧,我本来就是要向你说明情况的。”妙妙屋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一件一件来吧,首先,来说说为什么他们注意不到我的事情。”
“刚才我也说过,只有同类能够理解同类,只有同类能够看到同类,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我就尽量简单的回答你。
我和他们是不同层次的存在,所以他们注意不到我。
打个比方来说,你会关注每天天空中飘着的云彩的形状吗?对于一般人来说,我就想天空中的云彩,我存在,而且非常显眼,所以他们能够看到,但是只能够看到表面,他们不会关注,因为他们不能理解我,他们也不会注意我,因为毫无意义。但是我和云彩还是不同的,我想让他们注意到我的时候,他们就必须注意我,当然其中程度也是由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