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郝热闹站起身来,冷然问这一高一矮,一瘦一肥的醉鬼。
“你问我们是谁……?!”
瘦子咯咯笑起来,用母鸡般的嗓音反问。
却又仿佛话都不想多讲,好像在这里遇到一不认识自己的人,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这个只住得起住柴房的男人一眼,只是搂起双手,斜眼弹起自己右手指甲缝里的灰尘。
“走吧!还要我们请你吗?”
他身旁的矮胖子尖声说道。
“走?”
郝热闹一怔,看向逆着光芒的胖子。
“走去哪里?”
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却只见身旁的沈七娘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向两人走了过去。
“自然是去做事。”
这时,矮胖子伸手摸一下把刚走到身旁的沈七娘丰满的臀部,嘻嘻尖声笑起来。
郝热闹突然觉得这两人一个很像母鸡,而另外一个很像个太监。
“做一天婊子,就要卖一天。”
却是母鸡看着那太监依然在沈七娘大腿上下轻轻摩擦的猪手,色迷着双眼。他的话也像变得多了很多,咯咯猥声笑道。
“我们是黄老板的人,我贵姓黄奔。”母鸡仰起头说道。
他实在觉得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人,自然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大名张来。”黄母鸡又再指着矮胖太监说道。
“怡情楼收了十两银子让你在她这里睡三天,她也少卖了三天。”
“现在时间到了,她自然得回去卖,她少做一天生意,就得少多少两银子?没有银子赚,咱们兄弟吃什么?”
母鸡的话比较多,无论是什么颜色。这只黄母鸡的话也不少。
“难不成客人嫖出了感情,想要养这个婊子?”
黄母鸡见郝闹还是不太明白,又接着说道。说到最后又咯咯咯地笑起来,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
沈七娘一直低着头。
从刚才听到这二人进来的声音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太监张来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沈七娘的眼睛,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仍在瞪着双眼的郝热闹。
突然收回已快要从小腹旁伸进裙缝里的肉手,一拳打在了沈七娘的小腹上。
“客人我们要尊重,但是这婊子是黄老板的人,我们爱怎样就怎样。你莫不想要从我手上英雄救美?”
他看不得这个女人委屈求全的样子。
在他看来,不予理睬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看着郝热闹胸前缠着的纱布,依稀还在渗血。
他在挑衅。
“你们欺人太甚!”
郝热闹随着太监张来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的右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受过伤,也想不起来是伤在谁手里。
但郝热闹却终于听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看着咬着牙,已痛得弓着身子的沈七娘。
郝热闹不理会胸隐隐加重的痛楚,右脚踏出,便要冲过去。
“我跟他们走!”
这时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沈七娘突然大声喊道。
她依然低着头,似乎依然不愿让郝热闹看见自己的眼睛,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我跟他们走,那本就是我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