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畸形,底下顿时一片混乱。
上面的人看着下面的人,如同看热锅上的蚂蚁。
萧远山嘴角上扬,戏谑道:
“天下这个熔炉,虫子可跳不出来。”
大火烧到了马府,燃出火烟。
马啸天忍着疼痛起身,叹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未然和马啸天眼神示意,马啸天取出剑,孤身走向大门。
未然朝着马啸天喊道:“一定要活下来!”
“会活下来的,至少孩子和你会活下来的。”
马啸天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火中,如同被大火吞噬了一样。
望向周围,许多族人倒在地上,流淌着鲜血,大火蔓延开来,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火了,至亲逝去的啼哭声,被火焚烧的哀嚎,声音无比尖锐,如同尖刺一般。
周身已成断壁残垣,大火还在残蚀着整个天方谷。
剑光乍起,马氏一族其余的人还在殊死抵抗。
萧远山正御剑在上空,他看着底下的惨状,没有丝毫怜悯。
马啸天在下方,一眼便看到了萧远山,见此机会,他将剑插到地上,双手合十,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扬,喝道:“剑巽!”
地上的剑飞出,锁定好萧远山,高速旋转,声音如同龙卷风,直接冲向萧远山。
萧远山注意到了,但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拉住旁边的人,替他吃下了这一剑,挡是挡住了,但强大的剑气炸起,将萧远山击下飞剑。
萧远山从天上摔下来,扬起一堆飞土,尘雾散开,萧远山站了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眉头舒展,笑道:“有点意思哈。”
马啸天已经暴露位置,剑宗阁的人都冲向马啸天,他双手合十,念道:“天雨剑阵”。
天空出现法阵,法阵中飞出数百只飞剑,萧远山唤出护盾,将飞剑都挡住了。
此时,马啸天一人面对百十号剑宗阁的人,周身大火燃尽退路。
萧远山大笑道:“马兄,许久未见,身体可还安好?”
马啸天没有回应,双指竖起,飞剑而出。
萧远山持剑一挡,问道:“火气这么大干嘛,十五年没见,叙叙旧还不行吗?”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马啸天开口道。
萧远山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你插翅难逃!”
马啸天也笑了笑,“五十年前也好,十五年前也罢,所有的仇恨、痛苦,总有一天会血洗的。”
“总有一天?抱歉,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将葬送于此。”
萧远山笑容逐渐癫狂,马啸天眉头紧锁。
“今天,剑宗阁和马家的世仇也该清算了。”
上百把剑飞出,插进马啸天的前胸后背,如同剑池里的万剑穿心一般。
马啸天还是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这场大火之中,但他其实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他只在乎妻儿能否活下去。
此时,未然带着孩子到了漓江边。
江边摆渡人已经再次恭候多时,摆渡老者一身黑衣,后背上缠着一根棍棒,无名氏,族里的人都称他为老师傅。
“马夫人,请上船。”摆渡老者说着,帮未然放好行李,便准备撑船走了。
未然问道:“老师傅,现在就要走吗,族里其他孩子呢?”
老师傅转过头,表情凝重,“若再不走,恐怕一个也活不下去了。”
刚解绳,几人便听到呼喊。
剑宗阁的人正追着一个孩子,孩子名叫马丞清,小马凌云一点,相当于他的表弟。
见状,未然双手合十,唤出飞剑,一剑拦住了蓝袍者。
老师傅飞身上岸,接应马丞清,与蓝袍者缠斗在了一起,解决掉人后,抱着马丞清翻身上船。
众人回头看,残光铺在了整个天方谷,江面倒映着火光,如同人间炼狱。
船漂向远处,离马府越来越远。
“娘,我们要去哪?”马凌云问道。
未然看着远方,回答道:
“我们要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痛苦的地方。”
马渊此时还在回头看,眼里映着的火焰,已经分不清是故土还是愤怒,嘴里念叨着:
“剑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