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我们的父母妻儿就会被人像狗一样对待,像妓女一样对待,你们的孩子将永远无法长大,会被人扔进火里,挑在枪上。到时候我们可以哭,可以骂,甚至可以跪下来求他们,但这有用么?有用吗!这场战争不只是称王败寇,还是你死我活!这场战争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我们有失败的借口,但同时我们有不能败的理由!我们有必须胜利的理由!”
“这是一场灭族的战争,这是一场生死交锋。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让我们自己再厉害一点,再强大一点!我们没有退路。别说这城墙外的鲜卑人有五万十万,哪怕有一百万一千万,我们也必须打败他们,击溃他们,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否则,都是一样的下场!想想失败的下场,想想失败后,我们父母妻儿的下场!”
“我不想让大家品味痛苦,但这!就是败者的未来!”
校场里气氛肃杀而安静,几乎所有士兵耿直了脖子,眼睛里烧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被煽动的。
柳毅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现在的表情,这说明你们已经理解了我所说的必胜的理由。下面我再说几个不算坏的事情。”
“鲜卑人也是人,他们也会痛,被刀砍了,被箭射了也会死,并不比我们厉害。我们今天能够打败他们第一次,就可以打败他们无数次。我们已经试过了他们的成色,鲜卑人,并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怪物。既然他们不是怪物,我们就可以把自己变成他们心里的怪物!”
“他们有五万人,我们只有九千人。这样算是不对的,这定州城还有十几万支持我们的百姓,所有我们有十几万人。或许有人会说,百姓有什么用,他们又不会用刀,又不会用枪。这个说法也是不对的,正因为有了这些百姓,我们9千人可以专心作战,不用考虑照顾伤员、不用考虑饮食、不用考虑所有的作战物资,不用考虑除了如何杀死鲜卑人以外的所有事情。而城外的他们有五万人,却不知道要分出多少去处理这些事情。并且正因我们只有九千人,他们会轻视我们,那我们不介意让他们因为轻视吃一次大亏。”
“他们今天死了一千人,却只摸了一个城边。说不定现在正在营帐里哭。”柳毅用手指了指城外。若在训话之前,士兵们听了这话大概是要笑起来的。但此时,所有人都看着他,没有人笑,“就算不哭,也应该在因失败而沮丧,这毕竟是人之常情。就像我们刚刚在因胜利而庆祝,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们的警惕心一刻都不能放松!接下来,从这城外面来的,不管有多少人,不管是一千人、一万人,还是五万人,我们要把他们统统埋在这城墙地下,用你们的兵器、手、脚以及你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直到这尸体堆得和这城墙一样高,直到这京观再也垒不上去,直到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点将台之上,柳毅一直嘶吼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然后大喝道:
“杀!”
“杀!!”前方的士兵们大喊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杀!!!”
再下一刻,同样的声音轰然间响起。所有人心中憋住的那一股怒潮,以校场为中心,刹那间震响了整个定州城。滱水河畔,鲜卑斥候在黑暗里勒住了惊吓的马,迷惑的望着定州城,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柳毅在徐晃等一众将领的陪同下,走下点将台,从士兵群中走向营帐,士兵们自动分开道路,目光热切地望着他们的统帅,眼神里翻涌着的却并非是躁动,而是难以言喻的凝重与强大。这一夜注定所有人无法平静。
来到营帐,柳毅在这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刘畅、郑玄、蔡炎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