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摇摇头,动作就知她诉说着不愿,任景才惨死,死在的就是她亲哥哥的手中,现在就要让她去嫁给大魏的新皇上,这无论谁听到,都不够笑话的。
两个身边都死去曾经朝夕相处的人,现在却拿婚事冲晦气,并且指不定他们又会怎样。
如果他们没有什么歪心思,那么任景就不会死的那么简单。
“不同意也得同意,三日之后你就算不去锦州,我也将会绑了你送你去锦州,你就好好想想,任景因为你而死,你就不怕魏屴再因为你出点儿什么事情?”
冗煜故意这法说话,他深知衿尤,最怕的就是别人因为自己而出什么事情,他也掐准了这一点。
“滚啊!……咳……咳……”
浓厚的咳嗽声,衿尤嗓子里又多了一丝血味儿,冗煜仍不肯走,衿尤却气的发慌。而门口渐渐多了一个人,便是公孙冀文,他收好伞,挂在一旁的门上,抖了抖身上的水,将煎好的药放在木桌上,一直忙着自己的动作,不管不顾周围发生的所有。
公孙冀文将药倒在一个玉碗中,洁白无暇,深褐色的药沉在里面,倒有一丝浅色不同于它的光圈,这是药,救死扶伤的药。
他轻轻的吹着,同时开口:
“营主再不走,这手中的药她可就不喝了。”
冗煜未挪动一分,而他又说:“那天若不想看到一个咳出血的新娘子,就看一个干尸可好?”
他的意思好像是衿尤的身子,因为咳血却越来越弱。又因为那天未进食,又跪了如此久,加上淋了雨,再强韧的身子,也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况且衿尤那么伤心,已经急火攻心,再气下去,配上这天气三日之后说是干尸也差不多了。
冗煜走时,脸上带着不情不愿。
他将药放到了衿尤嘴边,衿尤却一动不动,而公孙冀文已经习惯,挑着眉抬起两根手指掐着她的腮帮子,直接倒了进去。
这次没有呛住,因为已经知道他的做法。
每次喂食,也是这样,但大多是流食,她的身子也日渐消瘦,真正成了皮包骨。公孙冀文在她脸上摸不到一点儿精肉,全是骨头,那本不大的脸现在也没了巴掌大。
衿尤有些冷,她背对着公孙冀文,躺在床上,那身子有些凄凉。他替她盖上被子,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拍她的身子,哄着她入睡。
她好久了都是这样。刚刚失去弟弟的任如,也会来这里安慰安慰她,毕竟是任景先破了规矩,可是谁不知他到底是为谁才破的规矩?
衿尤明白,这次的事儿肯定和她出嫁有关,不然不会那么急,并且魏屴之前没有衿尤的同意,不敢惹衿尤不高兴,可是这次却逆了她的心思。
任如看到睡觉的衿尤,便只是看了一旁的公孙冀文几眼,便急匆匆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又来了个急匆匆的尤十八。
他趴在衿尤的床边哭着喊着这几日他老是梦见任景,他很害怕任景在天上被人欺负了,或者说饿着晒着了,又或许没有地方住,成了流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