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生还是死。他们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队伍在前行的过程中,混乱不堪。原本整齐的军伍,此刻已不成行列。士兵们相互推搡着,每个人都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大家快跟上,不要乱!”一位将领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脸庞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然而,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微弱,瞬间就被嘈杂的声音所淹没。士兵们惊慌失措,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无法呼吸。
他们互相推搡着,仿佛一群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有的人被推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脚步声所掩盖。场面一片混乱,人们的呼喊声、哭泣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队伍向南艰难地行进着,未走上三四里远,敌军又从四面围攻上来。那蒙古铁骑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如阵阵惊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他们的身影在扬起的尘土中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蒙古铁骑们挥舞着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们大声喊叫着:“投降者不杀!”那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充满了狰狞与杀意。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贪婪与疯狂,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官军兵卒们看到敌军的凶猛攻势,心中的最后一丝防线瞬间崩溃。恐惧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将他们彻底淹没。他们纷纷争先奔逃,势不可挡。他们脱去铠甲,仿佛那些沉重的铠甲是束缚他们生命的枷锁。他们袒胸露臂,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只为了能多活一刻。
在这混乱的奔逃中,人们互相践踏。有的人被踩在脚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有的人则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在路边的荆棘丛中,被尖锐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很快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所淹没,再也没有了声息。漫山遍野都是死者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件血红色的披风。
“快跑啊!敌军太强大了!”一位士兵绝望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脚步踉跄,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但仍然拼命地向前奔跑。他的脸上沾满了汗水和灰尘,头发也凌乱不堪,仿佛一个疯子。
“不要慌,我们要抵抗到底!”另一位士兵喊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混乱的喊叫声中。他试图举起手中的武器,号召身边的人一起抵抗,但没有人理会他。人们都沉浸在恐惧之中,只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那些扈从朱祁镇的宦官和勇士们,此刻正面临着生死的考验。他们身上被敌军射中的箭,就像刺猬似的。每一支箭都深深地扎进他们的身体,带来无尽的痛苦。他们痛苦地呻吟着,但仍然坚守在朱祁镇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
朱祁镇与其亲兵乘马突围,他们的马匹在人群中嘶鸣着,蹄子高高扬起。朱祁镇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他紧紧地握着缰绳,试图冲破敌军的包围。然而,敌军如铜墙铁壁一般,将他们紧紧地围困在中间。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冲不出去。最终,他们被敌军簇拥而去,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英国公张辅,尚书邝野、王佐,学士曹鼐、张益以下,数百人全部战死。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
随从朱祁镇的大臣中,只有肖惟祯、杨善等几个人逃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们赶紧逃吧,不然也会被敌军杀死。”肖说道。
“不行,我们要想办法救陛下。”杨善坚定地说道。
逃出的军士们,爬过山岭,越过深谷,连日饥饿,勉强接近关口。他们的身体极度虚弱,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官军骡马二十余万,连同衣服、铠甲、器械、粮草,全部被也先掠去。
太监喜宁投降了也先,并把中国的虚实情况全部告诉了也先。
最初,官军兵败,朱祁镇下马面朝南盘膝而坐,当时随侍朱祁镇的只有喜宁一人。有一胡人,向朱祁镇索要衣服和铠甲,朱祁镇不给,那人想要加害朱祁镇。
“你不能拿走我的衣服和铠甲。”朱祁镇说道,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露出一种威严。
那个胡人的哥哥来到后,说:“这个人可是非同凡人。你对待他,应与别人不同。”于是簇拥着朱祁镇走出雷家站,去见也先的弟弟赛刊王。
朱祁镇问道:“你就是也先吗?还是伯颜帖木儿?是赛刊王?还是大同王?”
赛刊王听到这些问话大为吃惊,就骑马去见也先,说:“我的部下抓来一人,非常奇怪,这个人可能是大明天子吧?”
也先就召问两个中国使者问是不是朱祁镇,二人一见,大惊说:“是呀。”
也先高兴地说:“我常常祷告上天,想要得到大元朝的一统天下,今天果然获得这样的胜利。”
也先问众人有什么计策,其中一人名叫乃公,他大声说:“上天把仇敌赐给我等,不如杀他算了。”
伯颜帖木儿大怒,他叫也先为“那颜”,华语意思为“大人”。伯颜帖木儿对也先说:“那颜,你怎能用这种人在你的身边呢!”并对那人下令说:“去!”然后极力劝也先说:“两军交战,人马不是身中刀箭,就是被互相践踏受伤,甚至还有压死的。今大明朱祁镇却单单既没被践踏受伤、压死,也没被击中刀箭,而且还询问那颜,询问我等,连一点惊恐和怨怒都没有。我等长期受到大明朱祁镇的厚恩和赏赐,如果上天怨怒于他,那不早就把他推倒在地上,可是上天不让他死,我等为什么还要逆天行事呢!那颜若是能派遣使臣报告中国,让他们迎回天子,那颜不就留下万世好名声吗?”
众人都说:“者!”胡人所说“者”,乃“是”的意思。
于是,也先就把朱祁镇送到伯颜帖木儿的大营,令他好好保护朱祁镇。当时服侍在朱祁镇身边的只有校尉袁彬,于是命袁彬派遣以前出使蒙古的梁贵,带着也先的手书,通知怀来守臣,手书中说到朱祁镇被扣留的情况,并提出索要金银玉帛。
怀来城紧闭城门,不能进去,就用绳索攀援进城。怀来守臣又派人把也先的手书送到京师,当天夜里三更时分,送书人从西长安门进入皇城,上报朝廷。
到了八月十七日,京城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朝堂之下,百官们面色凝重,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们刚刚听到了许多关于土木堡之战的战败消息,那些惨烈的场景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恐。
一位年迈的大臣,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微微颤抖着身体,心中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陛下生死未卜,国家陷入了如此巨大的危机之中。”
旁边的一位年轻官员,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笏板,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这战败的消息如洪水猛兽般袭来,我们该怎么办?”他低声自语道。
百官们交头接耳,私相传告着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整个朝堂之下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散朝时,百官们缓缓走出朝堂,他们的心情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些战败的兵卒包着累累创伤回到京城。这些兵卒们衣衫褴褛,面容疲惫,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
一位官员急忙走上前去,拉住一位兵卒问道:“你们可知道陛下的下落?”
兵卒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我们不知道陛下在哪里,战场上一片混乱,我们只想着能活着回来。”
其他官员也纷纷围拢过来,向这些兵卒们打听朱祁镇的情况,但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不知道朱祁镇的下落。
百官们的心中更加焦虑了,他们不知道朱祁镇是生是死,国家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在皇宫中,太后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她身着华丽的服饰,面容端庄,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她知道,国家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而朱祁镇的安危更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命运。
“陛下到底在哪里?”太后自言自语道,“这场战争为何会变成这样?”
太后决定派出使臣,用八匹马载着贵重宝物和绣花绸锦,去拜诣也先的军营,请求放归朱祁镇车驾南还。皇后钱氏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立刻行动起来,尽力搜求宫中的东西带上。
钱氏面容美丽,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把陛下救回来。”她心中暗暗发誓。
使臣们带着宝物和皇后的期望,踏上了前往也先军营的艰难之路。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遇到任何危险。终于,他们来到了也先的军营。
也先的军营中,气氛紧张而充满了敌意。使臣们战战兢兢地走进军营,向也先呈上了宝物和皇后的请求。
也先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他看着这些宝物,心中暗自盘算着。但对于放归朱祁镇车驾南还的请求,他却没有立刻答复。
“你们的请求我需要考虑一下。”也先淡淡地说道。
使臣们心中一紧,他们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只能无奈地等待着也先的决定。
在京城,太后和皇后钱氏焦急地等待着使臣的消息。她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但又害怕得到失望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仍然没有得到也先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