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更过分的事,这姓韩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光明磊落还是毫不在乎,竟然又放进来了大批的围观百姓。在百姓的指指点点中,谢卓言感觉到自己身上一种叫做威严的东西,正在噼里啪啦往下掉。
“姓韩的,你一个区区五品,竟敢无故缉拿四品大员,你是想要造反吗?!”谢卓言厉声喝问。
韩风理都没理他,直接示意一名衙役,给他嘴里塞了一大坨毛巾。
韩风啪地一拍惊堂木:“各位父老乡亲,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三天前,发生在小李村中的惨案。经过本官及诸多同僚连日来的调查,现已查明案件的来龙去脉,今日,就是要向大家公开此案的内情。欢迎大家监督,如有异议,随时可以提出来。”
围观群众一阵哗然。从前就算他们被放进来,那也是一个没有嘴的摆设,是官老爷们用来表示自己公平公正公开的道具,你要是敢张嘴,他们就敢于道具成精的名义现场给你来个降妖除魔。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知府大人,倒是主动要求他们监督和提意见了,甭管说的是不是场面话,但至少咱们听着舒坦不是。
没有管现场的骚乱,韩风拿起一份文件,念到:“现已查明,该案的直接凶犯两名,身份暂时不明,但经过小李村目击者及受害者亲属共二十六人分别辨认,确认无误,因暴力拘捕,现已伏诛。”
围观群众一惊,好家伙,还没审判呢,这就伏诛了,这知府大人下手够狠的。
“另有案犯同伙一百六十六人,悍然攻陷农庄一座作为匪巢,指使凶犯杀人劫掠,无恶不做。现已剿灭该团伙,一百六十六名悍匪皆拒绝投降,现已全部伏诛。”
轰的一声,围观群众直接就炸了。我去,一百六十多人,这就又宰了。这河南府十年内砍掉的死刑犯,恐怕都没有这一次干掉得多。
这知府大人哪是下手狠啊,根本就是杀人魔在世啊。
以后千万得遵纪守法,小心谨慎,要不然被人家“伏诛”了,那多冤枉。
因为群众的声音太大,无奈韩风又拍了一下惊堂木,瞬间静的能掉针可闻,服从性惊人。
韩风的语气突然冷峻起来:“据查,这一百六十六人中,可查明身份者共二十三人,其中十六人为路家各大庄园的护院头目,七人为跟随刘克成多年的恶霸打手。”
“因此本官有充足理由相信,路家和刘家,就是本次小李庄惨案的幕后真凶。来人呐!”
所有的衙役、捕快齐齐应道:“属下在!”
“立刻带人捉拿路家刘家所有人员,查抄所有财产充公府衙。还是那句话,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是!”
在大群衙役、捕快蜂拥而出的时候,围观群众已经不是震惊和恐怖了,而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多少年了,路家、刘家,还有那个没出场的傅家,那就是压在整个河南府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大家的吃穿住用行,哪样不是把持在这三家人的手中。
他们逼良为娼、强买强卖、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早已经变成了笼罩在整个河南府上空的邪恶版老天爷。
他们或许没办法让你许愿,但却绝对有办法让你献出身上的一切。
十几年下来,所有的百姓都已经麻木了,也习惯了他们的高高在上,潜意识中都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笼罩在他们的魔爪之下。
却不曾想,这位新到任才两个月的知府,直接就把这天给捅破了!
一时间,无数的围观群众感觉寒毛直竖,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们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纷纷夺路而出,直奔家门而去。
知府大人要把这天捅塌了,这是正经的天大的事情。最终不管是知府大人捅爽了,还是这天把知府大人给压死了,接下来这河南府恐怕都会发生大乱。
自己这些蝼蚁,还是老老实实回家锁好家门,等待神仙斗法的结果出来了,再去找胜利的神仙上供。
这一次可以说是整个青冈寨的全军出击,除了刚刚荣登天下八大高手之一的冯立及跑到华山凑热闹的那三十几人,韩风借着查军服的事情,将整个青冈军都给调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在调查中,真的发现有两名青冈军兄弟失踪,韩风才彻底怒了,准备直接掀了这桌子。
在河南府总捕头许飞、青冈军都头陆士沖和拐三三人的带领下,捕快们和青冈军兵分两路,各自奔向路家和刘家。
这也是事先商量好的策略,捕快不足百人,但路家自诩诗书传家,虽然养了不少护院,但基本都分散在遍布河南府各地的庄园之中,留在府城本家的并没有多少,仅凭这些身手不俗的捕快就足够应付。
而刘家则是流氓起家,身边最多的就是各类的亡命之徒,两百多人的青冈军,就是专门给他们安排的福报。
很快,雕梁画栋的路家和乌烟瘴气的刘家,就纷纷倒在了韩风的铁拳之下,路家家主路志远和刘家家主刘克成,连同在府城之中的重要家族成员,都被一网擒获,押送府衙。
除了押送人员之外,大部分的捕快和青冈军分散到府城各处,将路家和刘家的各色店铺统统查抄看管,一方面是为了抓捕重要成员,另一方面也避免有人趁乱打劫。
所剩不多的围观百姓,看到曾经耀武扬威的路刘两家竟真的被知府老爷抓了过来,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了对官府的一丝丝信任和期待。要知道这玩意儿,他们早在十几年前金人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扔掉了。
相比于围观百姓,已经在堂上跪的腰膝酸软的谢卓言,则是大为惊恐。奈何嘴里被塞得瓷实,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助的嘶吼声。
路志远一眼看到端坐堂上的韩风,不仅破口大骂:“你个狗官,我儿乃是秦桧秦宰相的女婿,你敢动我,我儿必灭你九族!”
刘克成一看路志远亮了底牌,那自己也被藏着了。前段时间金人被岳飞赶跑,他们这几位能平安留下来作威作福,那自然是找了靠山上了供的。
刘克成梗着脖子叫到:“东京留守张俊张大帅,乃是我祖叔,他老人家手下二十万兵马就在河南府旁侧,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韩风一拍惊堂木,冷笑着说道:“哟,倒都是挺有后台的,巧了,你说的这些人,本官既不认识,也没打过交道,更不怕他们。”
“本官只知道,你们勾结贼寇,杀害无辜任命十二条,掳奸少女两名,更设伏预诛杀本官这个堂堂朝廷命官。依大宋律例,如此条条桩桩,皆是死罪!”
“你们认,还是不认!”
路志远冷哼一声:“老夫这段时间从未离开府城,大人所说之人,本人根本不知晓,更没有参与。”
刘克成道:“没错儿,三天前老子刚娶了房小妾,这几天都没离开过被窝,难道我是在被窝里害了大人不成。哈哈哈!”
韩风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认也罢,不认也罢,本官这里人证物证齐全。”
“下辈子再派人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时,别安排那些在你们身边露过脸的,太蠢了。”
“来人,把路志远、刘克成两名贼手拖出去,就在这府衙旁边,开到问斩!”
“你敢!”两人又惊又怒。
但那些出身青冈寨的衙役们可不管这些,老大都发话了,赶紧行动起来。
上去四个衙役,两人拖住一个,就把剧烈挣扎的两人拖出了大堂。片刻之后,就拎着两颗新鲜出炉的脑袋,回来复命。
这一套干脆利索的操作,围观百姓震惊了,谢卓言吓瘫了,路刘两家剩下的人,吓尿了。
韩风挥挥手,让衙役将剩下的路刘两家人带到大牢,之后再一一收集证据给他们定罪,该杀杀,该关关。
随后,韩风走下堂来,蹲在谢卓言旁边,亲自拿出了谢卓言嘴里的毛巾。谢卓言满脸惊恐地看着他,大口喘着粗气。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
韩风小声道:“谢大人,你算计我,这无可厚非,毕竟官场嘛,本就是争权夺利的地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兄弟。”
“老子是土匪出身,一切以义字为先。动我兄弟,如断我手足,我必杀之。”
“你也算朝廷大员,给你个体面,待会儿到牢里畏罪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