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华山之上,那些前来参加论剑大会之人,早已经由密道离开了华山,最远的这会儿恐怕已经过了长江了,比如某不愿意透漏姓名的黑衣人团伙。
毕竟土匪出身,到一个地方立足,先找上三五条后路,这是本能,控制不住。
秦无敌这边正在检讨自己本次组织论剑大会失败的原因,那边朝廷大军攻山的消息,就报了过来。
“呵,朝廷这些人真没品,打不过就耍赖掀盘子。走,看看去。”秦无敌对此表示很不屑。
秦无敌来到山门处时,自觉为战争而生的左长老刑达武,就已经带着人赶到了,并完成了初步的防守安排。
“能守得住吗?”秦无敌问道。
刑达武白了他一眼:“自古华山一条道,你以为是开玩笑的。这里比青冈山容易百倍,发起这场战争的官员,蠢到浪费米饭。”
“既然很容易,那就在保证咱们弟子不受损失的前提下,尽量少杀人。咱们先给他们亿点点小震撼,然后派蒋师文下山去给他们个台阶。毕竟咱们是名门正派,明面上不能太无法无天。”
秦无敌一副我是好人,被迫犯错的表情,让刑达武又翻了个白眼。
很快,攻山的第一批士兵,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这些士兵是一边冲锋,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骂街。
这破山路,又陡又长,就算敌人根本没攻击,光爬上来就要了半条小命。
秦无敌一看敌人这么痛苦,直接让人喊道:“喂,对面的士兵兄弟,口渴不?要不要喝点水再打?我们可以等。”
带队的军官脸都黑了,这是有多瞧不起他们啊。
他刷地一声朝前一挥刀,大吼一声:“冲锋!”
然后,他就被一枚刑达武亲自射出来的箭矢,射掉了头盔。这人一惊之下,脚下就打滑,之后顺着华山那陡峭的山路骨碌碌地就滚了下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本来这华山山道,也就勉强一人宽,落差巨大。大家正人挤人爬山爬的腿软,再被这人形滚木一带,一时间栽倒者无数。
然后,更多的人形滚木就带动了连锁反应,这第一批攻山的军士,就此被刑达武一箭解决了九成。
剩下的一成一看形势不妙,那是转头就跑,一点都不带恋战的。
本来皇城司调来的就是华山周边几个府县的禁军和厢兵,他们哪个没跟着华山贼寇干过十几场仗。就华山这糟糕的地形,基本上每次都是上去送菜的,早就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刑达武和秦无敌对视了一眼:“怎么感觉这些人摔倒和滚山坡的动作,这么熟练和刻意呢?”
刑达武哼了一声:“他们根本就不想打。”
芦良忠看着跟雪崩一下连滚带爬下山来的士兵,肺都要气炸了。
看着周边的军官怒吼道:“这就是你们带出来的兵?简直浪费朝廷的粮饷!”
军官们都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华阴县县令戴廷诫有些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各位大人,此次攻山不利,其实不怪诸位将士,实在是这华山的地势,太过险要。很多地方,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最宽的地方也才只能站三个人。”
芦良忠阴恻恻地看着戴廷诫:“戴大人如此夸大困难,莫不是与这华山贼匪有所勾结?别以为本官不知道,这华山贼的首领之一,可是在你那县衙里出现过。”
戴廷诫立刻就炸了:“你个死太监,竟敢在本官衙门里安插奸细,本官这就像陛下上折子,参死你个阉狗!”
我大宋文官,怼天怼地对空气,你一皇家奴才,给你脸了。
此话一出,不仅芦良忠,连同洪大训等其他皇城司的太监,全都是脑门儿上青筋直跳。
但他还真对这个小小县令没辙。他可以用皇命调遣他们,但却无法对他们本人进行任何处罚。
因为这些文官都是属蜘蛛的,一个个儿身后关联着一串儿人,他们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还真是惹不起。
更何况,有时候就算是拿到了真凭实据,这些个文官最多也就是丢官罢职,回老家当个逍遥乡绅,但他们的那些座师同窗,能生生把他们要下来一层皮。
这可都是皇城司的前辈们,用血淋淋的身体,给他们这些后辈留下来的珍贵经验。
唉,第一千一百五十次怀念那个太监当家做主的大唐,这大宋的太监,当得太憋屈了。
想到这里芦良忠干脆就当没听到戴廷诫的那顿臭骂,直接将怒火撒到了领兵的指挥使头上:“覃大人,咱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两个时辰之内,如果攻不下华山,咱家只好带着你的脑袋回去复命了。”
没错,咱大宋的武将就是这么悲催,妥妥的生态链最底层。
领头的指挥使覃兵忍着心头的怒火,低头接令:“下官这就安排,亲自带队冲锋。”
芦良忠心头的气,这才顺了一些。
然后,两个时辰后,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覃兵带着头,从华山山道上滚了下来,头破血流,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让芦良忠想问罪,都张不开嘴。
他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华山山峰,问向旁边的姚大训:“姚大人,你上过这华山,参加过论剑大会,你告诉咱家,这华山,果真险峻到无法用兵吗?”
姚大训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大人,确实如此。除非,这些士兵全部都有咱们皇城司兄弟的身手,否则,难办。”
“难办,也得他么的办!这回你带着皇城司的,亲自开路!”芦良忠发狠道。
姚大训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回答就回答吧,干嘛带个除非,简直自己作死啊。公平比武都差点栽了,这不公平的情况下,自己说不定都得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