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食堂,大家都是拿着自己的饭盒,排队等在几个大饭桶旁。那大桶,让你看着就没食欲,基本就是包菜、土豆。自那两个星期以后,张石玉见着包菜就想吐。
来不及抱怨,他们就被带进了一望无际的花花地。正幕开演,开始拾花花了。大家整齐地站成一排,腰里都别好了小围裙。五个手指恰到好处地捏住花,轻轻捏在一起一攒,完整的一朵花便被采了下来,然后放在身上的小围裙里。待小围裙装满了,再去换到自己的大麻袋中。就这么反复重复着,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就是特别废腰,看起来似乎特别适合年轻的朋友们。汗水流下来很快就被晒干了,只留下盐一般的白色粉粒印记。像蝗虫一般扫荡着一片一片的白花花。见着各式各样的虫,累了不嫌脏的地头一坐,从日落干到日出。
这群重复着劳作的青年们,身体在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可大脑怎么也闲不下来。或是小声攀谈,聊起了过往,或是讲着笑话,打发无聊,亦或者是拉起歌来,直到曲库耗尽,歌声才渐渐停歇。花花地迎来了从未有过的朝气。
傍晚天黑前,大家开始扛着自己的大麻袋过称了。学习好的手也快,张石玉又拔得头筹,稳稳的第一名。拖着疲惫的身体,她回到自己白天嫌弃的住处,白天石玉感到极为不适的生活环境,没想到在经过一天劳作之后,会变得如此美好,竟然对吃喝拉撒睡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晚上张石玉和王璐拿着盆一起出门洗漱。手刚一碰到水,那感觉就像有万根钢针狠狠扎入,钻心的痛楚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哎呦,这手怎么这么疼?”张石玉的手刚碰到水就立刻弹出,没想到王璐也竟是同样的动作。俩人一同把手放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瞧,好家伙,竟是无数个小口子。
王璐率先叫着:“定是白天被那该死的花花叶子锯齿边给划的。”
“对,虽说没见血,可这一道道横七竖八的,肯定是。我这第二张脸怎么被毁成这样了?”张石玉拧着她那漂亮的眉毛,感慨着自己被摧残的芊芊玉手。“
哎呀,石玉”王璐高八度叫起来,“我这脸怎么也疼起来了?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毁容了?”
“我来看看”石玉应声道,然后拧着王璐的脸左右看起来,喃喃道“没有受伤啊”。手摸了摸,自己舔了舔,笑着道“璐,是汗水。汗水干后留下的盐粒,你脸好着呢!”
拾花花的第一天就就这样难忘的渡过了。尽管夜晚20人住一间,尽管呼噜声连天,尽管那被如下稻草。张石玉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