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

顾念慈的表情略显呆滞。生死关头，是最有可能暴露一个人本性的时刻。他眉峰拧起，眸光暗沉如夜，他想从顾念慈的眼睛里面看出一丝的破绽来，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出剑，有时招式不是很重要，速度是最重要的，就像刚刚一样。”

他将剑收回剑鞘，顾念慈感觉眉间凝聚的冷意散去，看向他的眼神中却带了些许的怀疑。

她觉得小先生不对劲。

楚让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并未注意到顾念慈这边的表情变化。

阳光正好，照在因风荡起的层层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金黄的一片。近午日，连麻雀都热得躲到了一边，庭院里静得不像话。

“今天就先练到这里，明日我再过来。”

出师不利的感觉很是不爽，楚让需得回去再好好合计合计。

“好啊！”顾念慈答应得痛快，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我叫人送送小先生吧！”

“多谢顾二小姐好意，有马车在长街等候。”

“可是我大哥顾风送得？”见楚让疑惑，她解释道，“在京城买辆马车不便宜，小先生刚来京城不久，书舍置办也需要银子，想着生活应当是紧的。”

她笑脸盈盈，似乎没有恶意。

“是。”楚让应承下来。

“那便好了，还是我大哥想得周到一些。”

顾念慈见楚让的身影绕过长廊，消失在花树之间，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防备与探究。

绿绮靠了过来，“主子。”

“派人跟着，看一看这马车到底是不是往西市去的。”她整个人周遭散发着些许的冷意。

“是！”绿绮使了眼神，一个小厮装扮的人立刻走了上前，从小门往外院去了。

这个人来顾府的目的是什么？是冲着谁来的？若是冲着西苑的一家，她大可以坐视不管，可若是冲着他们东苑来的，那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大哥顾风这个大傻子可千万不要别人骗了才好呢！

接到口信说暂且不让回家的顾风，正躺在醉春楼里打着喷嚏。谁又骂他了？

些许是喝酒上头了，他觉得困倦得很。

“走开走开，小爷我要睡觉了！”

驱逐了屋中各类女子，顾风和衣躺在床踏上。这满屋子的香粉味儿都遮不住他身上的臭气，他欠点儿被自己熏吐了。他想了想自己已经多少天没有换衣服了，在这个地方他也不敢脱衣洗澡，可想着想着他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