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调动丹田中的祖炁游走全身,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体内,逐渐汇聚至五脏之间。细细感应本命精火,以祖炁股肱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豁~”的一声,本命精火骤然膨胀,原本虚幻的精火,其焰心逐渐凝实,外焰处模糊不清,整个精火不断地被拉长,摇曳摆动,似翩翩的舞者般惊鸿。
升腾的精火肆意的啃食着无形的魔障,像是一头惊醒的饕餮,永远不会停。
“滋啦~滋啦~”
本命精火驱赶着窃贼,体内仿佛有被灼烧的声音。陈放脸色不断变换,身体越来越热,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水。
良久。
魔障消散,本命精火在心脏中狂舞,坐上了属于它的王位,心脏是属于它的“国”!
陈放长吁一口气,心神平复,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终于睁开了眼。
一念思错百念歪!这段时间的修行进度太快,没能稳固道心并驾驭住自身意志。
浑然不觉之际,悄然转变,痴念趁虚而入,魔障滋生。
潜意识已然影响自己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悄然束缚自身,若今日未能及时发现,后患无穷。
自己重活一世,为何要自缚自身,做事瞻前顾后!
如今有道门术法立身,想要超脱自身,必定会与天争道,与道论道,自当道心坚固,盖以豁达明朗,念头通畅,行红尘中,抚红尘心。
今日,若未遇见方天宇,又若方天宇并未这般执着,自己断不可能如此之早便点破魔障。待日后察觉之时再欲破障,恐怕就没有这般容易。
当真可谓时也命也。世间因果,恰似丝线交缠盘错,一旦有所交集,又怎会如此轻易断绝!
方天宇二人对陈放方才的内心激战浑然不知。只见陈放伫立良久,不见丝毫动作,唯有脸色不断变幻,且脸上渗出汗水。他们心中虽满是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半句,只得等陈放主动开口。
陈放叹了一声,看着方天宇开口道:
“既然承了你的情,那我便随你们走一遭吧。”
方天宇闻言大喜,阴翳的脸庞也露出了笑容。
他还当时自己的一片赤诚终于打动了陈放,殊不知自己在无形中已经送了陈放一个大恩情。因缘未了,陈放躲也躲不过。
方天宇对陈放深深的鞠了一躬,开口道:
“谢仙师成全,小人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陈放道。
方天宇不明所以,仍开口道谢:“是仙师慈悲。不知仙师何时随我们下山?”
陈放道:“你们先下山吧。我还需回寺准备一番,待明日才可下山。”
方天宇摆手道:“不打紧,准备妥当是应当的。仙师明日下山后可以去潘阳城秦淮街,我们武馆就开在此地。”
“好,我知晓了。明日一早我便下山。不过,有一句话需先说在前头,为你父亲施救,我自当竭尽全力,然而结果如何,我却无法向你保证。”陈放开口。
“无妨,仙师肯出手相助,我们已然感激不尽。我们对仙师的能力深信不疑。不知仙师是否需要吾等提前准备些什么,好助仙师施救?”
陈放略微沉思后说道:“为馆主准备一身新衣裳吧。”
方天宇听的一头雾水,头脑没转过来,不过也并未反驳,只是应了声好。
......
范天宇二人下山已经多时,太阳渐渐西落,陈放一个人走在回寺的路上。
心中默默运转起道衍灵算,为方天宇推命。
本想直接为正阳武馆的馆主推命的,奈何施展此法需要在心中观测本人方可。
他并未见过馆主本人,只得通过推算方天宇的运势,以期间接了解馆主的情况。
陈放也是第一次施展道衍灵算,此术施展颇为耗费心神,不仅需要运炁,还会消耗“神”,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消耗,消耗之后都会感到脑袋空空,很不舒服。
道衍灵算确实神异!没升级前的打卦测运只能模糊的感应运势,而道衍灵算的推命,是在心中展开一幅画面,就好像自己亲眼旁观。
在那副画面中陈放看见了方天宇,这是一处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也是在山中,却不是太常山。
其中瘴气丛生,黑烟缭绕,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肩宽背阔,体型健壮,面容方正,轮廓分明,神态间和方天宇有七分相似,此人应该就是其父,正阳武馆的馆主。
看到此处,陈放暗忖,范天宇的父亲应当是没事了。暂且放下心,继续推算,二人在瘴气中似乎迷失了方向在四处探寻,又或许是在找些什么。
突然一股疼痛感从陈放脑中传来,仿佛被心神被抽空,头晕目眩。不得已停止推衍,在停止之前陈放隐约间看见一股黑风袭过卷走了方天宇。
陈放揉了揉脑袋,忍着疼痛,这股“神”的消耗,只能等其自行恢复,没有其他办法。
虽然最后的一幕让陈放很在意,然而眼下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太常寺,客堂内。
“明觉住持,你真不知吗?”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一位青年口中传出,正是当初查封清宁寺的巡监司李毅元。
李毅元言辞咄咄,身旁的觉心方丈也帮衬道:
“住持,你也不必替他隐瞒,我们今日既然在此,必然是已经探查清楚了。”
李毅元道:“没错,当日清宁寺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一清二楚,甚至直接看见了他的模样,一番探查才了解此人是你们太常寺的僧侣,做不了假。”
“阿弥陀佛,二位,老衲该说的都说了,至于眼下慧明在何处老衲确实不知。二位若不嫌弃,也可在此等候。”
李毅元喝了口茶水,抹了抹嘴,念念有词:“罢了罢了,都等一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且天色将晚,便在此再多等候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