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无根(1 / 2)秽仙之后首页

庭院之中诡异嬉笑之声四处响起,引得方才寻到此处的稚童面色凝重。

张安乐立在圆形拱门下,心中骇道:

“竟有秽物闯到孙家腹地来了!”

“你该死否?”

一道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如诱如魅,他暮地回头,只见一个巴掌大的纸人趴在他肩头,露出渗人笑脸。

张安乐皱眉,右手环抓一圈,掐指中心,呵道:

“起!”

花草骤然开始摇动,一股风气从地升起,冲天而去。

这阵罡风萦绕不散,卷起流水翠植,吹得院中几人衣袍猎猎作响。

他肩上那纸人并无实体,自然吹它不动,可狂风成卷,如此大的动静足以吸引孙家众人,这狗妖修为浅薄,更何况如今是张安乐神魂控制,一身修为发挥不了多少,更遑论狗妖学过的术法了,当下只望来人速速绞杀秽物,好不暴露虚实。

“如此直白的秽物,连我都问不动,那老道自然也无事。”

张安乐自然不担心贤修,手上运起灵气,拎起肩上纸人抛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

他刚扔出一个纸人,左右肩膀竟又各趴了一个,只喋喋不休地问着他相同的问题,他皱眉望去。

只见老道竟似没看到这满院秽物一样,愣神在那里,任由身上爬满纸人,也一动不动!

“坏了!”

张安乐心中大骇。

“忘了我有黄金面具,这秽物自然问不了我,凭这一路听闻观之,这老道怕是有心魔!”

他早见过贤修出手,本指望这老道出手压制秽物,此刻却只见老道身上光华泄露,身体被纸人爬的满满当当,脸上虽萦露挣扎之色,却挣扎不出!

张安乐从狗妖和老道的言语中自然推断出他家道统遇到了危机,却没想到这老道看的如此重,眼下那中年男人不过叩关,苦苦抵御着秽物侵蚀,也快失了心神,只有他能出手相助。

“过了十几息了,孙家众人应发现了不对,如此能卖这老道个人情。”

他当机立断,借助风气跃身而起,一把将孙德林眉心清明箓揭下,这中年男人瞬间失神,立在那里不再挣扎。

“喝!”

他双指点在唇间,一股罡风吹出,将贤修一身纸人吹落,立即将清明箓贴在老道眉心,运足灵气大呵道:

“醒来!”

这口风气不计代价蕴满了灵气,起码也能将这老道吹的皲裂溢血,可他腰间葫芦盈发光泽,将他周身护住,纹丝未动。

“这秽物怕伤的是神魂!”

张安乐当下明白这秽物谋人性命的手段,顿时又放心不少。

贤修浑浊的双眼猛然露出精光,一股凌厉的气息如藏锋般掠出,道道针剑如同暴雨,将纸人钉落满地。

“多谢道友!”

贤修面色冷的吓人,草草谢了一声,立马掐诀如飞,这老头习惯温和,可如今被触到了逆鳞,焉能不怒?

满院纸人笑脸早变哭丧,或融于地或遁于墙,欲要逃走。

“既来,休走!”

贤修冷喝了一声,满园风气骤然消失,落花流水如春三月般纷纷而下,却落的极快,雕栏停歇嘎吱作响,浓郁气息如沐倾下。

“莫非这才是大宗嫡系的炼气!”

张安乐面带惧色,他呼吸粗重,老道横压满园的气息竟让他举止也僵硬起来。

只见老道如同张安乐那般掐指于唇,朝下轻吐了口气。

这道【冽蕴】自他脚下散开,竟触地升腾,满地花草星点未伤,而那满园纸人触之即碎!

纸人碎的多了,这才在墙边显露出一小人身影,这秽物真似个人般,满面恐惧,挣扎着欲要遁走。

“孽畜!”

贤修冷冷吐了一嘴,秉着双指疾落。

连串针剑穿过小人,只听一声哀嚎,那秽物消散,化为含笑纸人,可针剑却未停,那纸人尚未凝结便溃散而去。

张安乐看的心惊肉跳,直到老道走了过来他才缓过神,恭敬道:

“前辈修为冠绝炼气,晚辈佩服。”

贤修未与他恭维,只取出了枚圆润通透的玉石扔给了他,轻言道:

“我道不喜欠人,这枚灵石算补偿你的损耗。”

张安乐小心接过摩挲着,这东西他听说的多,如今算是第一次见过,不过鹅蛋大小,形状规整,这方修士多不修灵气,怕是因为他是妖属,故而贤修取了这枚灵石。

孙家修士方才便到了,只是贤修威势太重,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领头的是个年长些的汉子,赶紧将孙德林扶起,喂了些丹药,恭恭敬敬地站在贤修面前:

“多谢前辈为我孙家除此大害,护我老祖周全。”

贤修心神俱疲,这些人无非是恭维与许诺,他当下挥了挥手,这狼藉的院子中便只剩了张安乐,他见这妖属有些拘谨,语气放轻了些道:

“我修的是【昌平】一道的功法,先前的敌意与你无关,贫道如今老矣,也不喜争斗了,你虽为妖属,也不必如此紧张。”

张安乐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态度是少不了的,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见这会儿老道平复了些,才恭敬着试探道:

“前辈,那叫白依令的少年似在突破炼气,有两人却图谋不轨,怕坏了他晋升之事。”

“小友不必试探贫道了,那两人既然你家得罪不起,我上闾如今亦是满布锈疮,你欲求些什么就不需在我这边使力了。”

贤修果真疲惫,话也说的直白,让本来想周旋一二的张安乐无从下口。

他见贤修闭目养神,便识趣的恭敬告退了。

“修到如此地步的到底没有几个蠢人...”

“那白依令若是突破炼气,便道途已定,这老道又不是剑修,看重自然少些,只是按老道的意思,当时那两人似乎大有来头...”

张安乐暗自叹了口气,他本欲借着老道对白依令的看重制衡那两人,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