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爹拿了卖钱,给藏到了房梁角里,依令哥,你还受着伤,要剑干什么?”
白依令上前抵住梯子腿,依旧微笑道:
“我还有些事没办完。”
这话让王安皱了皱眉,动作也停在那里,疑惑道:
“不是衙门的事吧?”
“哼!”
宣封华冷哼一声,随即肯定道:
“王安,你还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他办案我也见过几次,无非是靠着咋呼吓人,靠着一手刀法,每个人都问上一次,肯定是之前的案子有人没被他骇到,打算再去吓吓罢了!”
王安见白依令没有反驳,立在那里低头沉声道:
“剑先在我这儿放着吧,等些时日再说。”
“踹!”
不等白依令答话,只听外面一阵噪杂之声,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随着便是木板落在地上的声音。
王安赶紧爬下跑到院子里,垫脚跳起便看到一旁院子里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挤了进去,他瞬间面容焦急,几步跑了过去,一把拽住隔壁门口立着那领头的,呵道:
“喂!你们干嘛!这有住人的!”
领头小厮被他这一呵,下意识低头一看,原是个瘦猴!
他立马就臭上了脸色,抬手便想将他甩飞出去,动了动却没能甩动,面色更难看,怒道:
“滚开!不长眼的泥腿子,没看见爷正忙着搬家吗!”
王安闻言手依旧攥的紧,愣愣出神:
“搬家?可没人告诉我啊。”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莫等爷动手!”
领头小厮嗤笑了一声,又觉得同这般泥腿子计较失了自己身份,一把挽了袖子啐了一口。
“我是帮这家主人看家的,她说除了我别人都不能进!”
王安一把松开袖子,一边跑进院子一边喊了一句。
“噢?我家少奶奶可没说有什么小仆,还除了你谁都不能进,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扔出去!”
“住手!”
宣封华本来个子便高,这下听到不对,也没从门外进来,扣住院前便翻了过来,一把将向按住王安的小厮扯去,那小厮没想到这少年的力气这么大,被拽的一步踉跄,宣封华又趁机掰开另外一侧小厮的手,这高大少年将王安护至身侧,声音没有动作那么利索,这一向明事理的少年,语气竟含了怒气,道:
“他是青莎的好友,青莎的确让他看门来着!”
领头小厮看有人来管闲事,扫了眼也不过是苎麻粗衣,也不多话,只喊道:
“狗腿子反了天了还!青莎也是你叫的?给我打!”
“周喜。”
领头小斯听到有人喊自己名讳,回头便要骂,只看到一握剑少年立在门口,只披件黑袍也不觉冷,胸前暗红一片,他皱着的眉头似被鸟雀叼平,往前笑道:
“呦?白爷,幸会,您这是怎么了?”
白依令本就不是什么好颜色的人,又当了眼下的事,不动手已是好的,自然不回他话只冷着脸问道:
“谁让你们搬的,不会好好说话?”
“嗐,白爷误会了,我们当然是奉我家老爷的命来替我们少奶奶搬家的,下个月我家少奶奶正当及笄,又过了水神大祭,便想着趁此机会沾沾喜气,把婚礼给办了。”
“虽然没人说闲话,可这大事也得早早定下是好,这不是怕少奶奶住着不舒服,也没必要再回来了,把院里老物件都搬回去,图个心安舒坦。”
“我家老爷对此可是看重的紧,广邀宾客,白爷您的请柬也送去衙门了,这会儿遇见了正好,您请收着,下月甘二,正巧过罢冬至,还请您赏脸。”
领头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请柬,恭恭敬敬的递给白依令,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原来是一个小厮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个木偶,他随口骂了一句,让属下记得多买些新的送去。
都怪这会快当午了,阳光刺的吓人,耀眼的日光照在请柬上面鎏金的“甘二大婚”四字,闪的王安忍不住的垂下眉头。
方才被小厮推搡,他又身体不好,怕是伤了身体喘气都沉了些,他在屋檐下耸拉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将破烂的木偶捡起,莫名其妙地拼凑了几下,木偶本就破烂的身体哪能遭得住,又掉了一块,落在这充斥着鸡屎狗尿的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嗤!既是误会,那便让他们搬吧,王安,咱们赶紧去拿家伙,去渠里还能蹭顿午饭,不必开火了还。”
宣封华笑了一声,拉着王安就要往外走,却发现这小子双腿沉的要命,暗暗咬了咬牙提了股劲,这才拖动。
“没有我们的请柬吗?”
王安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目光盯着领头小厮那张不算富态的脸上。
“我只送了城西几家,许是我家老爷另有安排。”
领头小厮脸色微微变了变,还算和气的应了一声。
“听到了吗,另有安排,走王安,看在你是小爷我喊去挖渠的份上,请你吃糖葫芦,买个大的,个大的好吃!”
宣封华乐呵呵地搂住王安的肩膀,几步便出了门。
白依令收下请帖,点了点头道:
“什么用不上的便留下吧,我还有事去办,下次记得客气一点。”
见白依令走远,一旁有个小厮凑到周喜面前,低语道:
“老大,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头,咱怕那姓白的作甚,大公子交代的事...”
周喜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又补了一脚才恶狠狠道:
“不长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