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修老道一挥衣袖,站起身子应下此事。
孙德甲面色一喜,立马起身道:
“便在我家后院药园,前辈请。”
黄狗才喝了几杯,见老道起身又猛喝一口跟了上去,那家主只把老道引到后院,便守在外面请他进去,黄狗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老道本事,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后院满是花草,一片一簇,在这冬季也花花绿绿,进了两道拱门才宽敞起来。
“嗷呜!”
黄狗猛地往旁边一窜,吓的叫了一声,旁边土地竟生出人手向它抓来,只是瞬息之间便有一道封印亮起,一切又恢复如常。
“让客人见笑了,这灵田得用鲜血供养,又被我家长久封印在此,戾气便有些大了。”
黄狗小心跟在老道身后,望向院中老者,这哪里是什么灵田,不过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秽物被院中镇石压在这儿,满院灵植皆是长在它身上罢了!
老者发须留的很长,白发压着灰衣,语气颇为和善,笑道:
“两位客人可是来求药的?”
老道笑了笑,往前几步观起灵植,道:
“非也,听说这清镇水神大祭,专程过来看看,又听闻孙家家主精通草木,贫道略知一二心生仰慕,便过来看看,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雪芪复叶之上竟有三十六子叶,其根养气之效料是倍增,足见这料理之人灵植之术高超。”
“道友好眼力。”
白发老者乐呵呵走了过来,眸中闪亮,竟一把拉过老道袍袖,道:
“道友来看看老夫这颗菩提子养的如何?”
黄狗见两人往一边去了,刚要伸嘴去吃一旁枝上悬着黄果,地上肉芽又拱了出来,吓的它立马又跟了上去。
“当真是细枝硕果!”贤修老道感叹了一句:
“道友草木之法果然高超,相比之下这水神大祭便让人大失所望有些毫无亮点了。”
“是也,道友再看这六叶花。”
孙家老祖正在兴头,真是一位爱草木之人,当下又如老友般扯着老道,朝另外一株灵植走去,只有黄狗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听着他们二人便聊医理,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道友这手养植之术实在高超,让贫道钦佩不已,实不相瞒,我【中都宁水道】也有此类传承,倘若道友不嫌弃,贫道在此住上几天共好好请教一二。”
贤修老道直勾勾的盯着六叶花,捻着胡须,脸都快贴了上去。
孙家老祖满脸得意,舒坦道:
“好...啊!”
两人观察灵植本就凑得近,贤修一手拍在孙家老祖身后,趁他没有稳住身影之时,手里早就掐好的法决骤然放出,针剑从他身上穿堂而过,让他一身气势去之五六。
“道友这是何意!”
孙家老祖踉跄退后,面露震恐,怒发冲冠。
贤修哪管他话,经过两次试探又有他自家子弟肯定,加上他异于这镇中其他修士的气数,这老东西必定有问题无疑,哪还肯留手,掐诀如飞一口真气便喷了上去。
这便是贤修所凝的先天一炁【冽蕴】,步入炼气之后需纳五气,只有靠着自己凝的第一口气称得上神通,其余四道不过是为了修行功法,也只能通过术法方才发挥威力。
他这口【冽蕴】乃是孕养越久威力越强,若不是先前斩杀炼气后期秽物已经消耗过,这一口下去已经重伤的孙家老祖不死也得脱层皮,当下结结实实落在孙家老祖身上,瞬间将他背后衣物消融,白骨森森。
上闾一道要求斩妖除魔济世救人,贤修这些年斗法经验岂会少了?他吐气之时手仍没停,连串的针剑便疾射而去,孙家老祖本就中招,体内针剑的残留气息竟也被牵引出来,让他满身血雾,狼狈至极。
黄狗在一旁看的惊骇至极,这还是贤修提防着外面孙家众人,尚有留手,骇念道:
“娘嘞,不愧是有传承的大派,与爷爷我这种散修差距竟如此之大!这孙家老祖一步落入下风,竟被压制如斯!”
“我孙家众人何在!”
孙家老祖怒吼一声,惊恐看着连绵针剑,一边大把拔出一旁灵药塞入嘴中,一边掐诀大声呼喊。
两旁流水随着孙家老祖掐诀飞腾而起,朝着针剑冲刷而去,他本就不善斗法,又先手吃亏,知道自己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可只需等到自家修士,便能围杀此獠!
“纳!”
贤修大呵一声,腰中葫芦升腾而上,两边流水竟不听孙家老祖掌握,径直被葫芦吸去。
针剑飞掠而上,刺入穴位,将孙家老祖稳稳当当定在墙上。
这老者受如此重伤,伤口化成流水,四周血肉化为尘土,身后洒落尘粉飘飘扬扬,身上穴位淌出清泉,气势竟能升了几筹。
贤修哪给他机会,早就轻点而起,双指按在孙家老祖眉心,呵道:
“我司大化,光耀生辉,心开茅塞,怯钝除迷!”
孙家老祖惊恐的脸上升腾黑气,竟挣扎起来。
“成了!”
黄狗往前凑了凑。
只见那孙家老祖面色挣扎,几息之后清明起来,可他眉头紧缩,没有丝毫惊恐慌乱,只是嘴唇动了动,竟又失了心神!
贤修看着外面冲进来救治孙家老祖的众人,不顾他们道谢,而是眉头微皱,他本还有些事想问这老者,眼下他自家施展【驱秽明神术】,哪能不知这炼气后期的大修是主动放弃心神,只听他说了一个字:
“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