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立马嫌弃的躲开,她很讨厌自己身上脏兮兮的,随口吐槽了几句。易云山没有帮忙,而是把瓶子默默收好
“这是我刚刚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一些拖痕。似乎是什么动物的,拖痕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紫色的粘稠液体。所以我干脆收集了一些。”
江然突然想到刚刚的紫影,基本就断定这是同一个生物身上的。这团黏糊糊的液体,莫不是刚刚被自己打中受伤的血液?或者是这东西的粘液。
“以你所见,这像是什么生物?”
“章鱼。”易云山的语气还算肯定,“我刚刚在树林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潮湿气息,甚至,夹杂了一些海风的腥气。”
易云山虽然有时候是有些不着调,但是他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江然立马把刚刚易云山声音的事情说了一遍,易云山没有说话,而是很反常的死死盯着她。江然被看的有些发毛,刚想说话,就听见了易云山的声音。
“我刚刚,在树林深处,看见了你。”
“一模一样的你。”
易云山说的非常坚定,一字一句。
“所以我在好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这也是我拿着那个玻璃瓶靠近你的原因。”
“因为我发现,树林里的你,非常惧怕这种液体。甚至一接触到这种液体,就会融化消失。”
“刚刚,我亲眼看见了你在我面前,整张脸的脸皮脱落,融化,最后只剩下一滩烂泥。但是除此以外,你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少了一些活人的生气,略微有些僵硬罢了。”
江然突然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人在危险而且反常态的环境下,精神会十分紧绷。刚刚易云山说话的空隙,她已经想象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诡异的朝自己微笑。最后慢慢融化成一摊肉泥。
人对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个体,或者是人形物,其实总会有一点天然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诡异而恐怖的东西会被潜意识放大数倍,以至于心理防线的崩塌。
想清楚这点,江然内心的那些不安也好了很多。
“害怕了?你可以先回去。”易云山注意到了江然悄悄深吸一口气的细节。
“不回。我是西北档案部的管事,要回也得是你回。”江然冷哼了一声,她不愿意被人当作弱者。
“无论如何,我都是名义上的部长。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易云山一句话,江然那种不安就立马被胜负欲代替,“行啊,那比比,谁先杀了幕后的东西。”
“比就比。”易云山拿着手电筒,照向前方,才发现那片眼睛还没有消失。只是一动不动,往后退了不少,所以他们刚刚才没有注意。
江然不甘示弱的走到易云山旁边,顺着手电筒看到了那些眼睛,有些惊讶。这些眼睛居然还在!
那些眼睛并没有因为强光的照射而有什么变化。江然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皱了皱眉,“这是死人的味道。看来他们真的是消失的那批人。”
江然对于死人其实还是比较亲切的。她家在墓地附近,她也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每次与家里吵架,她都会躲到墓地里,仗着阿爹阿娘不敢来,把墓地当成了她的安全小屋。
死人身上的味道和活人不一样。时间久了,她甚至可以依靠鼻子判断出盗墓贼。
“狗鼻子。”易云山戏弄般的笑了笑,小孩就是好欺负。
江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论打嘴炮,她还是比不过易云山的。不过她懒得顾虑那么多,拿起匕首,直接朝那些眼睛走去,易云山想拦,但他清楚江然是不会听他的。所以只能默默跟了上去。
走近一看,两人都愣住了。这确实是人,但是这些人已经几乎都成了干尸,由于保存不当,有些地方已经生了蛆,十分恶心。唯独眼睛还保存完好,新鲜的好像刚死的一样。
其实这个场面是有点滑稽的,一群干尸,上面挂着一些不合身的衣服,眼睛的位置却格外正常。
在一群不符合常理面前,这种正常,也成了一种不正常。
易云山直接上手,抱住那具骨架,顺手把最近的那个人的衣服扒掉,动作很流畅,不到五秒那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落地。
“是不是有点下流?”易云山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江然对上他的目光,真诚、诚恳而用力的点了点头。
易云山讪讪的收了手,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本褐色的牛皮本,捡了起来,有些惊讶,“这是十五年前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