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师兄从来没有说过我半句不是。”
“那是自然,谁让你是迦礼寺最大的关系户呢?你靠着极道非乏的关系,一步步走到今天,然后你耗尽了你师父的威望和你师兄的希望,可是你呢?什么都拿走,什么都毁灭,你把他们所有人的希冀都毁于一旦,你口口声声说白执事和我会把迦礼寺弄得天翻地覆,可我们不过是为巩固自己的势力做党派之争,归根结底还是拥权之后统领迦礼寺走向鼎盛,可你呢?你为迦礼寺又做出过何等贡献?你才是迦礼寺最不安稳的那个因素!”
符于琼一番话直戳陆幼翎的要害,陆幼翎被他所说的话深深的触动,难道自己真的是迦礼寺最不安稳的那个因素吗?自己难道真的出了闯祸,什么都做不到吗?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师父和师兄都如此看重我,我怎么可能会是迦礼寺的祸患呢?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陆幼翎站在校场中一下子出了神,他对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敏感,如果自己是这里的祸患,那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符于琼正是等待这样的好机会,他故意说这些话引起陆幼翎分神,便有了可乘之机,现在陆幼翎陷入自责中的泥沼不能自拔,一切躲闪都已放弃,自己完完全全的暴漏在符于琼的攻击范围之内,符于琼暗自忖道:“木司天,你可不要怪我,怪只怪你非要与我争这司天之位,永别了!”
符于琼手中赤芒大涨,手里舞动的离火剑如同尖啸飞掠过的红蛇,直刺陆幼翎的后背,陆幼翎此时背向符于琼,早已卸下所有防备,那窄小的后背完全放空朝向离火剑,反而让符于琼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一剑下去,这个小小的身躯应该会从里面爆开吧。
符于琼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离火剑之下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若非这个孩童不合时宜的出现,自己绝对无心加害于他,可是他表现出的睿智,又远非同龄人可以比拟,若放他一马,迟早是个祸患。
符于琼终于不再犹豫,剑尖凝焰,登时光亮无比,就算下手,这一剑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就在剑尖离陆幼翎的后背不到一尺的时候,陆幼翎才突然瞪大了眼睛,身后的灼热甚至割开了背后的衣裳,炽热的刺痛感开始一阵阵的侵袭进入肉里。就是这阵阵疼痛将陆幼翎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后脊上的毛发已经开始被火焰烧的滋滋作响,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悬崖的边缘。
不能再躲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幼翎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同迎面的暖阳,照的人心神安详,仿佛一切都停滞一般,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听见身后猎猎作响的剑啸声,又可以看到时不时飘过来的火焰星子在眼前舞动,他下意识的举起自己的双手,如从掌骨生根了一般,凭空出现了那把久违的焰魔。
只是这柄焰魔长枪与上次见到的并不相同,它的周身没有火焰包裹,取而代之的是通体黑色鎏金之色上,附着着湍急的白水,白水激荡,争先恐后的朝枪尖流淌,陆幼翎立马醒悟到:水能克火,定是焰魔临阵改变了自己的五行属相!
锵!
陆幼翎转身将焰魔挡在胸前,离火剑以磅礴之势迎上枪身,只听一声脆响,陆幼麟被震得向后连退两步,虎口略微感到一丝发麻。反倒是符于琼丝毫没有防备,射出的火焰如同被蒲扇扇了回来一样,符于琼只见火光耀眼,自己发出的火焰反而扑到自己身上。
他也是一惊,急忙御起离火剑将火势收回,只是在收回的一刹那,他突然看见正待攻击的目标此时举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长枪正巍峨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果然也是修缘之人……咦,你手中拿的莫非是焰魔?想不到你居然炼气化形连焰魔都幻化出来,只可惜你拿的根本就不是我们正派人用的东西,我现在便更有理由将你诛杀。”
“你说我这柄长枪不是正派人所使?”陆幼翎抚摸着枪身,感受上面传来的阵阵寒意。
“你不要再装糊涂了,你逆行倒施,学了邪门法术,否则焰魔也不会在你手中出现,我今日便要替迦礼寺和执事大人清理门户。”说罢便将离火剑架在手臂之上,陆幼翎还未反应过来,符于琼手中的剑火突然如同落日余晖一般笼罩全身。
“既然不毕留情面,且看看我这一招如何将你撕碎!”
符于琼冷笑一声,登时照在陆幼翎身上的赤芒开始持续升温,陆幼翎只感到周身的皮肤开始跳跃起来,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舞动枪身,一招长虹贯日划破赤芒,直逼符于琼的身前,符于琼躲过枪头,却见身后被打到的地面被硬生生戳出了一个大洞。符于琼登时心惊到,这家伙的焰魔果然非同凡响,他的实力甚至在我之上,看来必须使用拖刀计才行。
符于琼故意佯装进攻,陆幼翎手持焰魔都一一化解,只是他到底是没有实战经验,虽抵挡住符于琼每一次佯攻,但是身后露出很大的破绽,符于琼恰恰就是等待这样的机会,他索性催动心诀,以昊荒神力催动离火剑离开肉身,离火剑有了神力的加持,顷刻间化作一只火鸟迎着陆幼翎的正面而攻,陆幼翎自然手举焰魔抵挡,殊不知看似只有一招,火鸟居然衔住枪头与之争锋相对,陆幼翎被迫卯足气力与之周旋,后背完全放空示以符于琼,符于琼消耗体内真元源源不断给火鸟进行补充,自己则瞬移潜行闪身到了陆幼翎的背后。
陆幼翎眼观六路,自然发现符于琼已到自己身后,不过面前的火鸟一直扑向自己,若分身顾及后面,则身前又不保,只得继续硬抗火鸟。
“阿木,我冒着大耗真元的危险拖住你的焰魔枪,现在看你又有什么办法应对!你天资如此愚钝,就算让你练了这邪门功夫,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符于琼发出狂浪的笑声,如同催命鼓在陆幼翎耳边声声不休,陆幼翎死命抵挡身前的火鸟,焰魔上附着的白水鼓噪的更加湍急,火鸟随时都可能被浇熄,只是这救命的分毫之间,陆幼翎已然失了先手,现在的他只能坐以待毙。
“我天资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差我更不是所有人眼中的祸患!”
陆幼翎突然狂吼一声,焰魔上白光大涨,瞬间将火鸟给吞噬。符于琼大为惊恐:这小子修为到底有多深?原以为他的修为跟自己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想不到他居然靠着愤怒的加成,硬生生将火鸟给吞噬。不过就算你抵消了我的火鸟,你依然没有时间回头反击才是!
符于琼眼疾手快,手掌内突然运出一团心火,这也是他仅存的一点真元幻化而来。今日的成败,全靠这团心火,只要将他注入陆幼翎的体内,定内焚尽他的五脏六腑,以雪之前的耻辱!
可就在符于琼准备给陆幼翎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来上一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双脚已经无法迈开,而手臂似有什么东西拽住无法动弹。他急忙回首向下看去,不免倒吸一口气。
天啊,自己居然根本没有察觉到,脚下踩的地面上肆意长出无数条藤蔓,这些藤蔓如同盘旋的青蛇一样,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牢牢的锁住,以他现在枯竭的元气,根本无法抽身离开这里。
“你居然还会沛雨丰舞大阵,你果然是迦礼寺的祸患!”
“你住口,我都说了,我不是祸患!”
陆幼翎撕心裂肺的吼道,此时的他早已猩红了双眼,眼里只有杀戮,每一寸皮肤都开始绽开,体内似乎要喷薄出某种巨大的能量一般,这股能量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幼翎终于克制不住颤动的双手,他举起焰魔高高跃起,这一刻的画面被符于琼铭记于心,因为焰魔早已没有黝黑的鎏金光泽,取而代之的是枪头处泛起阵阵荧光。
“水相又变成了木相,我究竟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这是符于琼最后的遗言,不待他说完,陆幼翎便将焰魔刺进大地之内,无数的藤蔓开始扭动,将符于琼的身体卷曲缠绕,如同一个巨大的蛇球一般,他的肢体一寸一寸的消失在蛇球之内,慢慢的,便有猩红的血浆顺着藤蔓间的间隙,慢慢流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