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火!”
何裴躲在石桌下瑟瑟发抖,萧略摸索着触碰到她的后背,发现她的脊梁早已没有肉的包裹。
“裴妹,你为何瘦成这般模样了?”萧略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今夕是什么时日?”
“今日已是十月月初。”
“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那个木头还是没有消息吗?”
何裴口中所说的木头萧略自然明白指的便是崇万重,他不免哽咽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道:“万重他已经有了下落。”
“真的?大哥,我就知道,这块木头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白自赏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白自赏同你说什么了?”
“他说木头已经死掉了,呵呵,我就知道,他不会对我说真话,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为何他来看我?”
“万重他……”萧略一时不知怎么说起,他虽然没有看见何裴的面容,但也知道此时的她是何等的殷切。
“万重他人已平安,只是至今还在罗生境内,少时便会返国。”
“好好,只要人没事就好。”
“裴妹,你现在的伤势如何?为何你不肯吃点东西,你看你现在日渐消瘦,若是有朝一日万重回来,岂不是拿我问罪。”
“大哥,我真的一点也吃不下,现在能再见到那个木头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掉的,我一定要留着口气见到那块木头。”
“你放心,大哥答应你一定将万重平安带回来见你,不过你真的要好好照顾身体才是,要不这样,我将门口的饭菜拿进来,你多少也吃上几口。”
萧略起身将窖门外的饭篮提了进来,可是屋内太过阴暗,萧略甚至看不清菜肴是否合口。他伸手去捡地上的火折子,谁知还未拿起,何裴便一脚将她踩碎。
“不要点灯,我说了!”
何裴歇斯底里的大喊,萧略连连摇头,便嘱咐她先将饭菜吃掉,这时,窖外有人影闪过,萧略安抚何裴几句,便走了出去。
“大哥,你来了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
门外之人正是白自赏。
萧略没好气的说道:“我今日微服出巡,只为看望裴妹,何必要惊动你这位大执事。”
“大哥何必说这样扫兴的话,你我兄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聚首,今日不妨去我房内把酒言欢。”
“不用了,我今日看完何裴就回去,不过白自赏,你答应我的事为何不做到,我已经扶持你坐上迦礼寺执事的位子,可是你呢?迟迟不肯为裴妹驱除体内的阳火,你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现在见她花容焚毁,你便始乱终弃,对她置之不理,你究竟是不是个人!”
“大哥,你也看到了,裴妹现在每日不肯吃东西,而眼中不过只有崇万重一人,你可以骂我白自赏不是人,可是在裴妹眼中,我又能算什么?”
“所以你就忍心看到她每日身受阳火灼伤也置若罔闻?”
“一个得不到的女人,我何必费尽心思去讨好她呢?”
“白自赏,你”萧略终于克制不住,一把抓起白自赏的衣领,白自赏的脸上却露出不阴不阳的笑容。
“大哥,注意你我的身份,国君和执事相互内殴,很容易让外人有机可趁的。”
萧略死死的盯着白自赏,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同时晋级司天之位的五人,本应情同手足,可如今却只能兵戎相见。
轰!
萧略卯足气劲,一掌打在白自赏身后的三尺大树上,树干登时被削作两半。
“这就对了,大哥现在身位国君,凡事都该以大局为重。对了,听说你让曲络通去游说贺甲一尊撤兵没有成功啊,不过没有关系,我与日照国君秦天苍已通过书信,对方愿意无条件支持我军对敌,只要大哥无意间,五日内,日照五万兵马便可入城开赴镇江,未知大哥意下如何?”
“你什么时候写的信,我怎么不知晓?”
“大哥勤于政务,送信之事自然就由小弟去办。”
“你这是早就想好了的,你故意去东来馆驿捣乱,便是挑起云都和罗生的纷争,罗生出兵,你便有理由让日照兵马顺理成章的入城,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的胃口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大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决断的话,一旦罗生攻了进来,那时再向日照求助,可能就不是无条件支持了。”
“哼!”萧略冷哼一声,“你不就是相让我下野吗?不过很可惜,我云都向来没有苟安的君主,今番罗生犯境,打得赢便打,打不赢也绝对不求外援,大不了战死沙场,云都覆灭,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都成为他国的附庸!告辞!”
萧略气势汹汹的离开洛川苑,望着他已然动怒的身影,白自赏会意一笑:“等到了云都守不住的时候,本座倒要看看你还能强硬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