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打。
但所有参与的人心里都没有底,能否获得胜利,还是,被傀儡击败,然后被老妪拿走那张残卷。
但里面,却迟迟没有动手。
宋隐和宫裘似乎丝毫都不着急,仍旧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可宫裘藏在袖子中的手却时刻紧绷着,面无表情。
直到——
“啊,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宋隐微笑着说了一句,“我要离开了。”
“你会拦住我吗?”
他轻声说道。
“虽然我很想放你离开,”宫裘缓缓说,“但,你会放下残卷离开吗?”
宋隐的手已经碰到了残卷,然后他小心的从佛像的手中拿下了残卷。
也就是在他拿下残卷的那一刻,佛像开始龟裂,然后变成碎片,散落一地。
“很可惜,”宋隐含笑,“我挺想和你打一场的,可是,和你打的人不会是我。”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走出一个看起来快要变成干尸的老者。
而就在一瞬间,老者身上的恐怖气息裹挟着死人的灰暗扑面而来,直冲宫裘和青桐。
即使有宫裘在前面顶着,青桐仍旧感受到了窒息,浑身上下彷佛全部被看透,没有一点遗漏。
“这就是圣人吗?”她喃喃自语。
“还不算圣人,”宫裘漠然道,“半圣。”
“在你皇家祖坟里面躺了快几百年的老东西,也能出来露面?”他毫不留情的讥讽,“皇室也是越过越回去了!”
宋隐笑了笑,摆了摆手:“虽然我也不想。”
“可是,临死的人,总得发挥一些应该有的价值,不是吗?”
宋隐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变态的笑容。
“那么你的选择呢?”
他彷佛下了死亡通牒一般,询问着宫裘,声音很轻,轻到一吹就散了,但又彷佛九幽里面来的孤魂,冰冷而恶毒。
……
青桐下意识地看向了宫裘,却没有等来宫裘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他没有回头,开口说道,“还记得来之前的前一天,我对你说什么了吗?”
青桐用力的点了点头,“记得。”
宫裘笑了笑,有些欣慰的说,“那就去做吧!”
犹豫了一会,青桐开口说,“师傅……”
“还在等什么?”宫裘漠然的说,“也想留在这里?”
听到这话,青桐咬了咬唇,转头就走了,快速的向外面跑去。
而原地,宋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何必呢?非要这么做吗?”
没有得到回应。
“那,宋姨,你们先走吧。”宋隐回头对妇人说道,“带着宋应声一块走。”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隐终于收敛了唇边的笑意,“我本来,想保全你们师徒两人的。”
“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你了!”
“杀了他!”
宋隐如是对老者说道。
……
青桐在不要命的狂奔。
她边跑,边回想起师傅说给她的话。
“在你去往那座庙的路上,为师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宫裘当时这样说。
“而你,只能用尽你所学的,发疯一般地,向那座庙跑去。”
“不管多狼狈,不管多难。”
“只要进了那座庙,你就会安全。”
最后,宫裘微笑着说,“这一点,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因为你是宫裘的弟子!”
恍神之间,青桐已经出了石门,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人。
……
从佛像后门出去的宋应声和宋姨没有离开。
而是扭头去拦截青桐。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宋应声拉了拉宋姨的袖子,闷声说道,“宋姨,我们去杀了她吧!”
“为什么呢,少主?”宋姨低下头,轻声问道。
“哥哥不是一直说,斩草要除根吗?”宋应声抬头说,“而且,本来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宋姨抬起头,微笑,没有说话。
是啊,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大人的事情,大人去做,而小孩子的事情,则交给小孩子去做。
一直都是这样。
何况,宋隐和宫裘不是已经默认了吗?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