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辞搅着滚烫的粥“没了?”
忆裳又仔细回忆了一番,点了点头。
凌辞只吃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碗“那我今日帮你清点一下我的嫁妆吧,那么多,你一人做实在是太累了”
忆裳有些骄傲的扬了扬脑袋“昨日我已清点完了,一会儿就拿来给小姐过目”
凌辞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么厉害,若你经商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忆裳被凌辞夸的有些脸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呀,小姐莫要打趣我,再说了,哪有女子在外经商的”
凌辞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忆裳“忆裳,没有什么事是男子做得女子做不得的,况且你在次方面的天赋并不输于其他人,若有一日,你想出去闯闯,我一定第一个支持你”
忆裳有些慌乱的收拾着桌上的盘子“小姐莫要说笑,忆裳这辈子在小姐身旁,跟着您就足够了”
看着忆裳的身影,凌辞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仅凭几句话根本没法动摇忆裳的想法,她能做的只有循序渐进的来。
来为凌辞试妆的依旧是昨日的崔嬷嬷,只不过今日她身后多了一个嬷嬷,那嬷嬷从进门都未说过话,只是有些怜爱的看着凌辞,那眼神并未让凌辞觉得不舒服,凌辞也没在意,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
直到傍晚崔嬷嬷才带着一大帮人离开,凌辞觉得这几日的饭有些清淡并不和她胃口就没用晚膳,倚在床边看忆裳为她寻摸来的志怪话本。
“小姐,老爷好像要派人去接齐妈妈过来”忆裳端着洗脸盆进来
“齐妈妈?”凌辞一怔,半晌才想起齐妈妈是谁,她从话本里抬头“可到了?”
忆裳摇了摇头“估摸着得明日才能到”
凌辞合上话本“阿爹大抵是要让齐妈妈做我的出嫁嬷嬷”齐妈妈是凌安岁阿娘的陪嫁,阿娘生凌安岁去时候,齐妈妈陪凌安岁长到八岁,便疾病缠身,被凌舒清送到庄子上静养了。
凌辞洗漱过便上床休息了,忆裳为她掖好被子后熄了灯,凌辞望着黑暗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凌辞还是凌安岁了,自从来到这里,她接受的十分安然,甚至她都觉得自己本来就生活在这里。她对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亲昵,对没有现代的各种物品也并未感到不适,她到底是谁......
第三日,昨夜思虑较重,凌辞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忆裳,忆裳”凌辞为自己倒了口水润润干涩的嗓子
忆裳带着一个妇人推门而入“小姐您醒啦!您看齐妈妈已经到了”
那夫人见到凌辞的那一刻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却强忍着上前几步一边行礼一边开口“见过小姐”
凌辞急忙扶起她,细细的打量她,按理说她不该难受,但她却也酸了眼眶“齐妈妈......”一切尽在不言中,齐妈妈轻轻拍着凌辞的手背,齐妈妈擦了擦眼泪“我给小姐做了些您小时候爱吃的膳食,我去拿”
凌辞算是吃了这些天唯一一顿合心意的饭,吃过饭后,齐妈妈为凌辞梳头簪发。
“齐妈妈,明日也是您为我梳头吗?”
“明日老爷自有安排,老奴只做您的出嫁嬷嬷,小姐且安心吧,老爷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帖的”
梳洗打扮好后,凌辞去了凌舒清的院子,在那棵石榴树下他支了张椅子,正读着凌安岁阿娘少时整理的诗文,凌舒清极为宝贝,从不拿出来示人。
凌辞走进去席地而坐倚在椅子腿边,凌舒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微微一笑“你小时候啊就总喜欢这样,我就在这儿看书,你就坐在地上数蚂蚁。”
“阿爹怎舍得将阿娘整理的诗文拿出来?”
凌舒清合上诗集,抬头望着天空“许是你要成婚了,我这几日日日梦到你阿娘,梦到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我低头一看,小小的你正牵着我的衣袍,你阿娘立马就笑了,然后又皱起了眉头”
“阿娘是在担心您有没有照顾好我吧”凌辞抬起头望着凌舒清
凌舒清坐直了些,用手戳了戳凌辞的额头“阿爹对你还不好嘛”
凌辞故意揉了揉被凌舒清戳过得地方“好好好,阿爹对我最好啦”
凌辞伏在凌舒清膝上凌舒清摸摸凌辞的头发“安岁啊,嫁过去之后,便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风柔柔的吹过凌辞的发丝,她没有回答,凌舒清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此刻,他们只是想守住只属于他们父女二人的片刻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