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冰正在大殿里闭目养神，就是不知道，要是他现在听懂了殷书文在说什么，怕不是要爬起来再打三百场。

总之，这件事就在月灵依收起宫殿时，草草了结了。

刚刚醒的怪蓝生，莫名被发现，一直不知去向的秦可可，以及……

史哲。

除了早就看见的殷书文，其余人都有点莫名的后怕。

至于伤心吧，倒是一开始并没有，除了几位老师不表意的叹惋。

只是死了第一个人罢了。

……

“阿哲他是个好孩子。”小山村里的一位老妇人颤着声，哑着嗓子道，“他父亲，也是当年在魔族战场上牺牲的……这孩子，倒是更像他父亲……可怜他才十三岁啊……他杀了多少魔族……他一定很勇敢对不对……”

沈颜尽量不去回想那段话，她说谎了，史哲他，他只是进了一个传承之地，然后死了。

没有杀魔族，甚至连战场都没有上，可怜这样小山村里能凭天赋闯出来的人。

“你们，都是好孩子……要是哪天魔族死完了，那我们老百姓，就可以安宁咯……唉，不说了。”

月灵依现在心里闷闷地，更难受了，这句话不知道如何，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连同另外一句。

“我们魔族只是饿了，我们要吃饭，我们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仿佛大家都是对的。

没有错。

到底是哪里错了。

“踏马的！”叶君泽突然道，“难道只有弄死魔族才是被认同的死吗？”

“难道不是吗？”位忆猛地反驳道，但说完之后，他又愣住了三秒，是啊，那史哲呢？

所有人沉默。

半晌，殷书文吐了一口唾沫：“老子不知道，老子不欠他们的，他们爱说说去吧。”

叶君泽道：“但是我欠啊。”

江城子漠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龚子辰直接一拳向叶君泽锤了过去。

“你干什么？”

“他们是什么？是人。你呢？你是什么，神吗？你凭什么欠他们的，苍生是人，你又何尝不是苍生。”

“所以呢？龚子辰，叶君泽，现在不是你们应不应该为了他们的问题了啊。”向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史哲妈是在逼你们吗？她那么说，还不都因为我们都是人吗？”

月灵依眼眶轻颤。

“够了。”秦可可沉默了一路，“不是啊，诸位，死人了啊，是同伴啊。”

这件事太没有真实感了，他们还不熟悉的同伴，甚至之前还不记得这个名字。

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突然意识到，这条路，似乎不是给他们装逼的，是会死人的。

“可以重新选择，给你们一周时间。”苟宗龙半个时辰后道，“提醒一句，错的不是谁，是这个世界。”

月灵依一瞬开朗，随后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

史哲埋在了一座小山上，其实那座山，已经埋不下了。

一周过去，没有人选择离开。

末了，苟宗龙道：“感谢第一位牺牲者死状并不惨烈。想当年，我们那届的第一位，只剩小半截不能辨认的身体，还爬回来报信。”

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但是，即便全大德这么胆小的，也最后没有离开。

说实在的，他们并不会选择离开，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总有自己的故事，或者说，他们都似乎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