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到了公司，徐可路过南总办公室，看见南总的脸色很冷峻，在和他表弟交谈什么。上午开了个会，徐可感冒了，一个劲用抽纸擦鼻涕，忙着说话和记录，只能先把纸团扔在脚下，想着会议结束后打扫。

散了会，金总趴在小薛的座位隔板上跟她说话，一会把话题转到徐可身上了，他对前面回过头来的小郭说：“知道吗你徐姐，开着会呢，天女散花，把鼻涕纸团扔了一地！”徐可说：“哪有那么多！也就一两个！”金总说：“四五个！”徐可哈哈大笑，为了把心头的郁闷散掉，她笑得格外大声，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和谐愉快，金总还是很幽默的。

转天早上，徐可选了一件碎花雪纺长衬衫穿在里边，这种布料垂感很好，会稍微显瘦一点，外边套上了工装，再套上羽绒服。磨蹭磨蹭又要迟到了，赶紧出门，刚下过雪，路上很滑又泥泞，走到大路上还好没摔倒，天气不好的时候不好打车，经过的出租车里边都有人，好容易等到一辆，到了单位已经迟到十分钟了。徐可迟到是常事，她也努力了，但努力的结果总是当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进门的时候正好响铃，但是单位要求五分钟前要到岗。

她正脱了羽绒服开电脑，南总走进来了，他脸上一副漠然的表情，看了徐可一眼，走到小薛桌边，小薛还没有到，可能因为雪天交通不便。南总在她桌边来回踱了几步，徐可问他：“您找小薛吗？是有什么事吗？”他什么也没说，回去了。徐可到他办公室门口看了一下，门关上了，门上贴了两张A4纸，上面都写着“面试”。

徐可看见昨天新来的男翻译在无措地转悠，是安排给南总表弟的翻译，领导介绍来的，昨天他来请教徐可给总公司回邮件的措辞之类。见南总那边暂时门户紧闭，徐可过去告诉新来的翻译需要学点什么，于是他在电脑前坐下，开始安静地学习了。

九点半左右，席部长从车间回来了，他从来很早就到公司，早早就进车间忙活。他走到徐可身边说：“徐姐，你跟我来一下。”领着徐可进了一个空着的小办公室。席部长在桌边坐下，示意徐可坐在对面，徐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席部长望着她，说：“徐姐，昨天下午南总找我谈话，车间的王翻译给翻的。”他拿出了一张A3纸，说：“你看这是我把你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出勤情况打印了一下，四十天里迟到了十几天。”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徐可，她疑惑地看着这张纸，没说话。“所以昨天南总说，你不适合在这里工作，可以回去了。”

“啊？”徐可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瞬间想到昨天哈哈大笑完之后，过了一阵经过南总门口去后边接热水泡茶，当时瞥见南总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恨恨的，有些接近咬牙切齿的样子。是不是那时他就下决心了？既然这样，徐可也把心一横，走就走。她坐直了身体，直视着席部长说：“好的，那我这就可以走了吗？”席部长说：“你稍等一下，还有一些离职手续需要你签字。”

徐可回到自己座位，小薛已经来了，她对着电脑依旧默默地忙碌。徐可不想惊动任何人，开始悄悄地收拾东西，文件资料悄悄扔掉，该撕的撕了，把水杯也扔进了垃圾桶。把电脑里自己的东西删除，关机，椅子推进去，抱着包和羽绒服回到了小屋里。隔着毛玻璃听见金总在问席部长：“是为什么呀？”，席部长的声音很低，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