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月躺回自己床上，被子一掀，跟个男的一样，就算是小孩哭破嗓子，也能雷打不动的开始打呼噜。

周智林上前给她把被子盖好，低声对着福宝说：“乖，你奶奶睡着了，别哭了啊。”

福宝葡萄般的眼睛一转，鬼精灵的很，眉眼弯弯的对着周智林笑，又一巴掌拍弟弟妹妹，“#@*……”

用她的婴语警告弟弟妹妹别哭了，再哭她就得发火了。

两个小孩似乎能听懂般。

委委屈屈靠着外公。

等把三个祖宗哄好，周智林把他们依次放在床上，才轻手轻脚躺进去睡觉。

一觉到天亮，家里人都没醒，周智林用他的被子叠成护栏，把孩子再放到最里面，又跟张秋月说了声：“你稍微听着点，孩子要是有动静了，你起床哄哄。”

“知道了。”

张秋月翻了个身。

继续睡。

周智林推开门，感受到凛冽的寒风后，赶紧把门关上，才去厨房把昨晚剩下的骨头装到他雕刻的木碗里，还把他昨晚省下来的两块肉放进去，又悄咪咪的偷了三块底下的肉。

端着木碗，周智林来到养猪场的后方，喊了声：“大黄、小黑，吃饭了。”

大黄和小黑身后，是一串小崽子，周智林揉了揉他们狗头，“昨晚我有十块钱红包，等过阵子，我买了狗粮给你们吃啊。”

“汪汪汪……”

两个狗狗围着周智林转圈圈。

周智林等他们吃完，才端着木碗离开。

等他回到家，家里人也陆陆续续醒了，张秋月搁那打哈欠，余光看到他就是一个眼刀。

周智林佯装没看到。

很快，家里来了一堆小孩。

他们这有个习俗：大年初一来的孩子，就代表着人气旺，人气旺代表着今年运势旺。

以前家家户户都讨厌有人来要吃的，可今天则是无比欢迎小孩。

就连黄大爷那么穷酸，都准备了一堆糖候着。

张秋月家里有大队长，更是要准备最多的糖。

作为一队之长，总得受到一点尊敬。

小孩率先拜访他们。

张秋月准备了一堆水果糖要派发。

都是有亮晶晶**纸的。

别说。

分东西的时候，听着吉祥话，挺开心的。

“张奶奶新年快乐。”

“吉祥如意，长命百岁。”

“多多写稿赚大钱。”

……

张秋月笑得合不拢嘴。

周老四托腮：“我也想吃。”

周小雪跟他并排坐着，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哎！”

两人重重叹气。

小时候他们大年初一可没有糖果可以吃。

因为他们家是外来户。

那些人家就算要运势。

也不要他们这种背井离乡的。

于是他们大年初一就只能待在家，听着村子里的小孩热热闹闹的去各家要糖果。

他们家倒是也安静。

没人来要糖果。

因为大家都说他们老娘说传说中老虎变成的，容易吃小孩。

很长一段时间里，“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张秋月吃掉，都流传在他们大队里。”

因此，周老四和周小雪看到一群小孩来家里，狮狮和盼儿还背着上学的小书包跟着去各家各户装糖果时，都忍不住露出羡慕的表情。

周智林看他们丧丧的，去找张秋月拿了两把糖，放到他们两个手里：“去玩吧。”

“好！”

“好！”

两个人满血复活。

颠颠的就出门找朋友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