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烛女见到红绸,立刻调转方向,一击便将爵成手中的紫袍衣衫打落,她眼眸一亮,还未搭上话,一道浪花掀起,挡住她的视线。夜瞳奔剪烛女而去,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许府少年快速从浪花中穿过,向下逃离。见事情败落,爵成不再隐藏,红绸轻扬,宛如红色的波浪在寒气中荡漾,鲜活张扬,拦了许相的去路。
两人你来我往,战于悬壶之上。有了云仙锦,爵成出招的速度和狠厉程度,比之前不知强上几倍。
银针不断散出,宛如冰封的利刃,直奔许府少年而去,问道:“你可是鱼魂?”
少年不予答话,快速躲闪于石壁上,冷气环绕,他注意到爵成手中的火焰和那道未完全消除的伤疤,心中了然,便故意将他往石壁的寒气中间引。
一口口悬壶被两人踩落的起起伏伏,里面恶鬼骂骂咧咧的叫嚷着,没一会两人便攀上数米之高。
爵成感觉有一丝冰冷与疲惫,或许是石骨的伤痕还没有彻底消失,又或许是这几日折腾的狠了,反应竟也跟着慢了半拍。而那个消失的声音,再次浮现,由远及近,悬浮在耳侧,又似沉溺在高空,慢慢跌落……
少年跳到不远处的一片棺木上,反倒是不逃了,斜倪了一眼下方,嘴角扯过一抹玩味,道:“寒水石骨性子阴邪,畏寒却也喜寒,我劝你,在伤口没完全消除之前,省些力气,免得一不小心变成冰块。”
爵成将手中的火焰攥紧,仿佛这样能让他舒服些,道:“你是鱼魂对不对?我并没有恶意,你也无需躲来躲去,我只是想问问你关于尸气的事。”
“你都想知道些什么?”少年一副绅士儒雅的君子模样,语调淡淡的。
爵成:“许府外的保护保护屏障是你设置的对不对?你为何引我去灯笼铺?还有,这许府的火是谁放的?关于尸气你又知道多少?”
“你的问题太多了,这叫我怎么答?”少年慢条斯理的说着,语调平和谦逊,极为有礼貌,可说出的话却不尽人意,似戏谑,又似拖延时间,一脸难为情道:“我只能回答你一个,你究竟想问哪个?”
“我没有多少耐心。”爵成冷然。
少年:“恰巧,我也忙的很,那便是不要说了吧。”
爵成:“你想隐瞒什么?”
少年挑了一眼眉梢,悠悠道:“我不信任你。”
爵成看了一眼还未完全褪去的伤痕,将那团火用魂力揉进了伤疤里,顿感身体怅然了几分,便也多了些耐心,道:“你看,我也是鱼魂,与你并非敌人。”
少年愣住,半晌才恢复镇定,问道:“你是鱼魂?”
这回换成他问他了。
爵成:“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么?
少年嘴角扯过一抹狡猾的笑,“信是信了,不过嘛……”
诡谲的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爵成往前探了一步,道:“不过什么?”
他把手放在唇边,遮掩着小声道:“……得呆会再说了!”
“啊?”
爵成还未反应过来,谁料,上空一团火云猝不及防的砸落而下。他看着那满天星火,脚下一松,悬壶中湥地伸出一双手,直接将他拽了下去。
“国君!”帝女紧跟着跳了下去。
“一个比一个性急,都说了,一会再说,怎么就是不信呢?”少年瞟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壶,姗姗然的离开。
爵成被刮入那片火云中,酷寒而阴暗。他被一股烈焰侵蚀,那火焰阴恻入骨,刺骨冰凉。而漫天星火中,似有一滩荧荧暖流,包裹住他。似梦似幻,这感觉他很熟悉。
“是她!没错,是她的气息,就是这火焰,这抹暖容,他终于找到了她。原来她从不曾离开,他从不是一个人,从来不是!她一直在,一直都在。”他贪恋这份温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帝女:“快松开啊,我快要被勒死了。”
冰溅散着幽幽寒光,似从天而降,一眼望不到头,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淡蓝色河水潺潺而流,两人漫在冰池中,衣服早已浸透,爵成根本没听到,还沉浸在神思中。
爵成将她搂的更紧,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真的快勒死了!”帝女艰难的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