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的声音在颤抖:“银月,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来见我了!”
“呃……慢着慢着……”银月把他推开,不悦地看他,“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还是一个即将要登基,但皇位被别人先坐了上去的皇帝吗?”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萧若风的脑袋还有些懵,因为他的眼里,全是她闪闪发光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她的嘴唇一开一合,但是飘到他耳边,空茫灵动,全然是天籁之声,他完全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银月一皱眉心,完蛋了,这个男人看来被她荼毒得不轻。
她笑道:“陛下,作为一个即将要执掌偌大江山的帝王,是不是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萧若风有点惭愧:“你说的任何话,都没有问题,在我看来,都是意味深长、发人深省。”
“那没有的,你以为我李长生啊,比如说我问一声,天启哪家铺子的汤圆最好吃?我的意思真就只是问吃的,而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意思。要是说句话,还得包含几重意思,听的人没绕死,说的人就先累死了。”
萧若风看着她生动的眉眼,仿若还是在梦中,丝毫掩饰不了眼梢嘴角的笑意,说道:“银月,我做到了。”
“什么?做皇帝?你不要说,你是为了我而争的皇位。我……”
“你不背这个锅。”萧若风接过话,“我知道。我说的不是皇位,而是……选择。我终于可以不被人选择,不受他人左右,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
银月撇撇嘴,这答案倒是不错,还算是那个仁心仁爱的琅琊王。
“你走后,我想了很久,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思考,我当初选的路对不对。没错,我尊敬我兄长,珍惜我们之间的同胞情谊,不想让他失望,心甘情愿成为他的踏脚石。经过你的事情,我才发现,只是因为我不在乎皇位而已。可是,你比皇位重要得多,我不能不在乎。”
“我以前被亲情完全蒙蔽了理智。后来才发现,值得我在乎的人和事还有很多,稷下的师兄弟们,虎贲军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们都不应该为了我一个人的大义,而丢了性命。”
银月眼里有着“孺子可教也”的赞许,仍是道:“那你的兄长呢,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毁于一旦,你不怕他恨你?”
萧若风的神色浮上一丝落寞:“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但是起码我依旧许他荣华,保他富贵,他仍旧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景玉亲王。况且我做过一些梦,梦里……”
他截住了话,不想说下去。
银月自然知道梦里是什么,就像他所说的,身在皇家,身不由己。靠着弟弟让位而登基的景玉王,自然是视这个得圣意得民心的弟弟为眼中钉了。
“不说了。”萧若风垂着脸长叹一声,抬头看向银月时重又笑眼弯弯,“你这次回来,是原谅我了吗?是不是能给我一个机会?”
“原谅?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赐婚的事……”
“那不是李长生的馊主意吗?”
萧若风脸上的笑意一圈圈蔓延开去,再也按捺不住激动,握住了银月的手,口吻却是小心翼翼地:“那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