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2 / 2)诡血债首页

有一天,哥哥回来时,发现和妻子生的儿子摔死在地下室的楼梯下。

哥哥悲怒交加之下逼问妹妹是不是她杀的儿子,他儿子有幽闭恐惧症,怎么可能独自去地下室。

妹妹目光幽幽然地看着他,提醒道,“我们只有一个儿子”。

她说这事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很高兴。

哥哥看着妹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晚饭时,饭桌上妹妹给她今天异常兴奋的儿子夹菜,她鼓励地摸着儿子的手臂,转头朝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哥哥和妻子离婚了,妹妹终于如愿成为了这座别墅里的女主人。

她死死纠缠住他,让他成为自己欲望的奴仆,成为了缠绕着他的活鬼。

这样的生活过了十九年。

突然有一天,妹妹的亲生母亲晚上慌张地打来电话,告诉妹妹有个警察的女儿来村里调查李大的死,不知道手上有多少证据。

妹妹悠闲地削完苹果,向母亲要来女孩的名字和住址,说交给她去处理。

哥哥在听到那个警察女儿名字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保下她。

挂断电话,哥哥主动提出由他来处理,双手沾血的事她不要再做。

妹妹犹豫一了下,点头同意,说很高兴哥哥为她着想。

哥哥必须要救那个女孩,因为他欠了她父亲的债。

回忆起2005年5月2日那天,全村人都在庆祝村长儿子的婚礼。

哥哥在殡仪馆的角落处理好了那具尸体。

他把一麻袋烧过的尸块交给妹夫,离开燃起浓烟的殡仪馆,回村帮妹妹的亲生父母处理杀人现场。

妹妹的那个赌鬼生父一边杀鸡泼鸡血遮掩院子里的血腥味,一边狮子大开口地和他讨价还价,约定给的钱要再多十倍,吵闹间他的声音拔高了起来,根本不管隔壁是否听见。

正在这时,窗户外传来响动,哥哥看到有个一身警察制服的人站在窗外。

哥哥赶快从后门逃跑,警察追上来,两人一路追逃到山崖之上。

哥哥和警察打斗在一起,肉搏之间,警察掏出手铐把他的右手和自己的铐在了一起。

这时哥哥仍在奋力反抗,但把警察推出去的同时,自己也摔到了悬崖边。

警察整个人掉下了悬崖,崖边死死扒住一块石头的哥哥渐渐也支撑不住,很快要被拖下去。

正当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哥哥突然感觉手上一轻,是警察解开了手铐。

他被他送回了阳间。

老人抬头看着黄一峻了然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此后,我一直默默关注着袁敬警官的遗孀和女儿。”

每年5月2日,方崇山都会在晚上偷偷来到悬崖边上祭拜。

方崇山经常会碰上另一个男人,他说自己叫黄孝东,来看看朋友过得好不好。

方崇山有时闲来无事,会邀请黄孝东小酌两杯。

那天接到李荣夫妇的电话后,方崇山正因不知如何才能说服袁家母女信任他、接受他的保护而苦恼,趁着方沁出门,邀请黄孝东来家里一聚。

黄孝东笑着说自己最近也在苦恼,查出来患了脑癌,治不好,还费钱。

黄孝东倒也不在意自己时日无多,主要担心儿子今后没人照顾了。

当黄孝东聊起他曾经阻拦林音轻生的往事,方崇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了解决方案。

他提出交易,如果黄孝东帮他去劝说袁家母女暂时出去躲避,他立下保证,在他有生之前,会照顾好他的儿子,派人时刻保护他的安全,还给他一笔钱保障他未来的生活。

而他对黄孝东提出的条件是,这次“绑架”行动一旦引起警方注意,他要一人揽下所有罪责,如果出卖他,那他会拿走黄一峻的命。

黄孝东咬着牙点头,两人交易达成。

方崇山招手让门口的助理进来,他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刀,塞到黄孝东手上。

“我的助理会全程协助你,如果他不服从你的安排,尽管下手教训,我会替你善后。”

助理看到长刀时的眼神闪过一瞬恐惧,身体僵直地站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原本计划周密稳妥,只是方崇山没想到,方沁对他的监控早已无孔不入。

在黄孝东行动那天,她派人掳走了袁母和黄孝东,成为他背叛她的证据,在他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他。

方崇山已经身心俱疲,他对面前的方沁不再有耐心,直接朝她怒吼,如果敢杀了袁母,从此他就任她自生自灭。

面对方崇山的暴怒,方沁终于有一丝害怕。但她坚持不放袁母,他们母子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产生威胁和破坏。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发现黄孝东被方狄从地下室带走,方崇山隐约预感到事情将要失控。

这么多年来,方狄一直以受害者自居,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源自于他人。

悲剧如预料般降临。方狄杀了黄孝东和孙伟后,回到家轻描淡写和方沁说有两人被他杀了,不过应该查不到他。

方沁做着最坏的打算,她联系了偷渡去缅甸的渔船,准备现金和海外账户里的资金。

方狄问张婧怎么办?方沁想了下,说老实的话带上一起过,不听话就扔海里。

看着自顾自忙碌的两人,方崇山只觉得自己悲哀。

哪怕他自诩恶人,也会不自觉地厌恶过于纯粹的恶。

方崇山暗自下定了决心。在逃亡路途中,他找到机会,离开了那个吞噬一切的漩涡。

方崇山打开送给黄一峻的盒子,拿出里面系着平安符的钥匙。

“拆开看看,这是我承诺你父亲送你的礼物。”

黄一峻拆开平安符,里面有一张纸条,写着一处地址。

“这个屋子的地下室里有一个箱子,可以用这把钥匙打开。有了这些,你可以不再为金钱烦恼。”

“当然”,老人扶着拐杖慢慢起身,“也许会带来更多的烦恼,也说不准。”

黄一峻问他要去哪。

他说,去向警察同志自首,然后拄着拐杖,笑着离开了。

到了半夜,黄一峻突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冲出家门,去往当年袁敬坠落的悬崖。

月色下,一根拐杖果然躺在悬崖边上。

黄一峻用力眨眼再看,拐杖依旧在那里。

也对,现在的他已不再有幻觉,一切都是真实。

黄一峻坐在悬崖空旷的地上,默默等待天明。

崖下是累累白骨的栖息之所,那些尸骨仰着头注视着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