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他出声。
「呜哇!」
回过神来,第二体育室的门已经被打开。
「你在那之后,该不会就练了一整晚吧。」
青年用傻眼的声音询问。
他听到这句话后就环视一下体育室,然后对著从窗户照进来的朝阳揉揉眼睛。
「……啊,好像……是这样。」
恭真腼腆地笑著,青年教师快步靠近他。
一直线穿越体育室后,就对少年的头部挥下拳头。
「好痛!」
「……如果想要练到昏倒的话,旁边绝对要有人陪同。依照情况不同你也可能撞击到后脑杓,如果呼吸途径堵塞住的话,也可能会因此死亡。」
唉,李破叹口气
伴随著漫长的叹息,他像是想起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般搔搔头。
「不过,或许真的很有趣吧。如果只单独只讨论操控神祇这一点的话,那当然不可能会不有趣嘛──啊,最后那也不是国标舞,而是变成祭祀用的神舞啦。」
总觉得,这好像是讲给自己听的一样。
他又这样自问自答般碎碎念了几十秒后……
「知道啦知道啦。」
就如此挥挥手。
「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纯白头发的青年教师露出苦闷的表情,对惊讶的恭真宣言说:
「我就以负责教官的身份,再好好教导你一周。听好喔,就只有一周而已」
──来说些往事吧。
少年的出身非常平庸。
以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人而言,几乎没有值得一提的地方。虽然家族间的感情很不错,也有紧密联系,但结果也还是只在平均值之内,实在很无谓。
要说例外的话,就是他偶尔会听见奇妙的「声音」吧。
这个「声音」大多只是稍微发出警告,然后只会传进少年耳朵里。
只不过,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就算这是幻听,但毕竟发生次数也没有那么频繁,总有一天会把这件事忘记了吧,他无忧无虑地这么想著。
就这种程度而言,他也还是爱着家人。
少年大概毫无根据地认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轰隆,卷起的狂风在房间里炸裂。
壁纸早就被扯下而裸露出来的水泥墙,在凄厉的风压侵袭下发出哀号。于内侧四处破坏的,是常人无法看见的「仙」。
可是,即使是「仙」也有位阶的分别。
例如说天仙。
譬如说鬼仙。
或者是地仙。
神话体系各异的这个世界里,现在大量爬行在地板上的「仙」则是非常低阶──如果以命仙的定义而言,就是被称为虚灵态序列零的杂仙。
「初次的实战感觉如何啊?」
「就……就算这样问我!」
李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间废弃的医院。
小鬼吱吱叫著并四处窜逃,哈努曼则提剑追赶着他们。
所谓的杂仙,大多是不特定多数的思念或咒力所凝聚而成的事物。「特区」为了提升命仙觉醒的效率,于是著重于强化灵质环境──而这么做的副作用,就是容易招来像这样的咒力。
虽然简单说就是类似浮游灵的东西,但是要把他们都抓住却也满困难的。
哈努曼的神壳速度虽然颇为快速,但也因此需要更精密的识别能力与操作能力。但反过来说,杂仙这种程度的神格也无法突破哈努曼的灵质加护,可说是非常适合作为恭真的初次战斗。
面对大约数十匹小鬼集结的群体,哈努曼胡乱挥舞著长剑。
每次挥剑时,都会有弃置的床或是遮光窗帘飞舞而起。大多数杂仙都是喧闹地逃窜,照这样下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李破拿起怀表,一脸无趣地开口说:
「再五分钟。如果到时还没弄完的话,数学作业就要加倍。」
「等等,为何会冒出学校的事情──」
「这很合理吧?毕竟我们为了『公会』的委托而必须中途跷课跑出来,有必要尽可能跟你的班级保持圆融的关系才行。所以为了避免你拿不到学分,事先增加补习的量会让效率比较好。」
「请……请你再等一下──」
「好,剩下四分三十秒。」
「哇哇哇哇哇哇!」
看著发出惨叫的千山……
(──虽然这么说,但这成长速度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李破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命仙的课程开始后,已经过了四天。
现在的千山虽然发出惨叫,但逐渐可以确实捕捉到杂仙。当然,看起来也没有过度使用仙而快要累倒的情况。恐怕再过几天,这种程度的杂仙就能轻松处理掉了吧。
这如果是在当时那场「战争」里──
(──反而可能马上就战死了吧。)
他这么想著。
个人的能力越是突出,就越容易勉强自己冲到战场上。
只不过,打破这种常识的就是四王──还有率先牺牲的战士。
「诀窍就是要忘掉平常的自己。」
「咦?咦咦?忘掉?咦?」
千山因为困惑而绊到脚,让仙也彻底摔了一跤。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气馁,立刻让重新站起来的哈努曼继续追赶小鬼群。
「呃,就是说!哈努曼虽然是我,但又不是我。唔嗯,这跟之前讲的止观有关系吗?还是无关?」
看著抱头烦恼的千山,李破无情地宣告时间只剩三分钟。
(嗯,仙形质的显现看来还要一段时间。)
可说是命仙本质的仙形质,在控制方面会因为每个人的不同而有很大的差距。大致上有个定论就是……存在规模越庞大,要显现就得花上越多时间。
(这家伙的仙形质,应该就是最一开始的那个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