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祈南言刚用完早膳不久,卑弦身影出现在房中,“主子,陛下身边的德才公公带领着张御医已经快到王府门口。”
祈南言平静的嗯了一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卑弦疑惑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祈南言,他现在是越发看不懂主子了,若说以前的主子是清澈河水,一眼能望到底,那么现在的主子像是漆黑潭水,永远不知道看似平静水下是什么,就好比,早在两天前主子就吩咐他盯着外边,一旦皇宫那边来人就立马来禀报,可现在人真来的,却又是很是淡然。
半盏茶的时间,祈南言才有了动作,不疾不徐将书本搁置在案桌上,起身看着卑弦,“伺候本候更衣就寝。”
卑弦茫然了一瞬,心想,这个时候就寝?但又见主子不像是在说笑。
祈南言微微蹙眉,“愣着作甚。”
卑弦仿若脚下踩着棉花一般,走过去为祈南言脱去外袍,还是没忍住问,“主子,您不去外面接德才公公?怎么说也是陛下身边大太监,这次来也是代表陛下。”
祈南言冷嗤,一副嚣张跋扈模样,“一介阉人,也配让本侯去迎接。”
卑弦手顿了一瞬,他记得以前德才公公代替陛下来见主子,哪怕是在生病中,主子也会强撑着去见一见,怎么如今。
唉,卑弦心中叹气,主子心,海底针。
祈南言躺在床上,看着正在为他掖被子的卑弦,吩咐道,“等会德才来了,你在外面拦一栏,就说本侯刚睡下。”
“是,主子。”
大门那炽阳迎接德才公公浩浩荡荡一群人,德才进王府之时,原以为又会像之前一般见到成宁候带人候着,不成想这次只有炽阳一人在此迎接,踏进门内时候,迟疑了一瞬。
这点异样自然尽数落在了武功高强的炽阳眼里,心中不屑,但表面还是那副阳光灿烂的模样,走上前拱手道,“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主子现下正在休息”,炽阳眼中适时露出快速闪过一抹忧心,“我们不好叫醒,烦请公公勿怪。”
德才抓到了那一抹忧心,笑容不变,“侯爷身体为重,奴婢这次前来,是因陛下在宫中忧心侯爷,以致茶饭难下咽,却又政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这才派奴婢前来代为探望,送一些补品给侯爷,侯爷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炽阳诚惶诚恐看着德才公公道,“属下多谢陛下忧心侯爷,只是近来”,炽阳苦笑一声,“不瞒公公,之前不知因何故突然气急吐血,此后侯爷便一直不太好,昨夜更是疼的一夜没睡,用过早膳后,才堪堪休息下。”
德才低垂眼里快速闪过一道暗芒,轻声安慰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不会有事的,正巧,陛下因为忧思侯爷,让身边御用张太医随行,张太医医术高明,在整个大燕都是有名的。”
炽阳神情激动,“真的吗?张公公,既是如此,那赶紧随我去见见侯爷。”
看着炽阳着急的模样,让德才心里很是疑惑,明明信上所说,成宁候身子渐好,可他今日一来听王府侍卫一说,和信件上完全相反,听说自己带了御医前来,也是迫不及待带着他们前往,弄得他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为真何为假,但目前来看,只能先让张御医瞧过后再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