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不下地的时候大概就是背上压缩饼干跟水,然后找个地方坐一天或是躺一天,几十年如此重复。
也许他也尝试过让自己看上去有个归宿,所以才有了这处宅院,后来发现即使有了宅院,依旧没有归处,毕竟对他来说,到哪都一样。
他的人生里,应该多一些趣事。
想着我便说
“明天我让老杨也过来做客,让他带我们去抓山鸡,这周边你肯定都没去过。”
他转过头来说了声
“好”
我给老杨发了信息,他对魏尘有个宅院的事也非常诧异,我跟他说这里信号不好,明天再说。
我又问魏尘他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过夜的,他说一共也就来过五六次,都是用的睡袋。
我愣了一下说
“你不会是直接睡在院子里的吧?”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他地上地下的生活一个样,但我还是猜保守了,他说他睡的屋顶。
我啊了一声,让他继续在那坐着,我去其他房间看看。
我没想到东厢房里竟然有个炕铺,南方出现炕铺的概率还是很小的。不过也许是这里是山上,冬天气温太低,以前没炕的话过不了冬了,我猜魏尘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炕加了炕沿板,一开始我还没有发现这是一个炕,以为只是普通的通铺床,直到我掀起木板发现下面是砖,打开炕沿板看到了里面可以装木炭的铁箱子,才意识到这是个炕床。
有炕那就好办了,我把铁箱子拉出来,放在院子里,喊他过来帮忙,两个人从厨房搞了些木柴,放在铁箱里烧。
那些木柴都十年左右了,十分干燥,烧的时候,噼里啪啦的作响,完事以后我们又把箱子推了回去。
我把床板擦了一下,只要有热度很快就能干。魏尘不知道从哪搬来了两床被子,我一看,还是新的,包装都没拆。
我问他哪来的,他说应该是买宅子的时候送的,他刚去主房楼上的时候发现的。
他真就是买了个宅子,其他一无所知,只到过院子跟屋顶。
我说感谢你邀请我来你家探险,他说不用客气。
等我们弄完所有以后,天也黑了。
我又往火炉里添了柴,晚饭,依旧是泡面。
这里的夜晚很美,月亮好像银盘就挂在我们的头顶,月光与白雪相互交映,明亮纯洁宁静,耳中只有火柴燃烧的声音。
这种夜景,感觉必须得整点词句才能对的起这个意境。
但我也没有太多的文学素养,脑子只闪过一句:
月亮真亮
我心说我他妈的真是一句有文化的词都整不出来,用我四叔的话说,就是我读书大概是读到马桶里去了。
拿烟的时候发现魏尘正看着我,我也整不出一句词,就凑过去说“你看,今晚的月亮真亮。”
他嗯了一声说
“嗯,月亮真亮”
之后就起了风,我们都觉得外面有些冷了,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就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钱隆也来了。
他俩提着两大包东西,站在门口哇了半天。
“别在那哇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着老杨来了。”
我问钱隆。
老杨说“你昨晚没回去,他担心你别是去嫖娼被抓了,就找我去了。”
我拍了拍钱隆的肩膀说
“担心的很好,下次别担心了。话说,就算如此,你今天也应该在铺子里啊?”
钱隆说“老板,没生意,我就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我说“你都能自己放假了,干脆把铺子给你得了。”
他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
“那我不要,赚的不够付房租”
我说“你他妈还真思考上了……”
老杨笑着打断我说
“你别说,钱隆有时候的脑子,还挺好使的。”
然后两人拎着袋子就去放东西去了。
他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放完东西就在那爬树摘柿子。
钱隆说院中有柿,代表事事如意。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在我院子里摆个柿子树盆栽,是希望我事事顺利。
老杨说秋去东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我说你怎么变的这么有文化了,他说为了在我面前装一把,来之前特地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