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在沈香缘被圈禁不久就得知了此事,听闻之后摸不着头脑的愣怔了半天,等省过神来,虽说没沈大两口子那么忧急如焚,毕竟也很是挂念。这回知晓沈义带了上面的人进府来问审,就要求其时自己也在场,于是众人决定将问话的地方放在了老太太住的琴鹤苑。
正在老太太处的香思原意是要回避,却被旁边的卓氏一把扯住道:“二丫头先别走,我可听说这事好像还有牵绊到你身上,别这回走了别等下又巴巴的跑过来一趟。“
香思第一次听说这事情居然还与自己有关联,便有些诧异,于是收住了脚步依卓氏所言,与她一同退到了内室。没多久,沈礼和小梁氏就一起到了,两人还未及向老太太见礼,又有人来报,二老爷带着人过来了。香思和卓氏也就索性躲在后面不出来露面了!
沈香缘被带进来后,一看到自己的父母立即就眼泪汪汪,似乎经此一夜后,连整个人都清瘦憔悴了许多!小梁氏见她如此模样瞬间就红了眼圈,手帕子抹个不停,心里疼的不得了,意欲扑上前去,却被那两个一起进来的监守喝止,随后沈大也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示意稍安勿躁。
问话也就一时半刻的事情,沈香缘经此一夜,心中又盘算了些“胡诌”应对。被问到因何躲在假山之后时道:想起二妹妹住在那处偏远,怕人通知不到,原想来找她一起去老太太处。说到冒认沈香思之名,只说一时之间受了惊吓,竟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只想早些脱身,免去长辈的责罚。前面那段话老太太等人听到,心中自然有疑惑的,但眼前这样的情形,当着外人的面,总不好向她质疑。香思在后面听到她承认冒她一事,也不动声色,只眼神冰冷,嘴角扬起一丝讥诮。
莫五不知自家主子与这女子口中的香思之间还有一段公案,光听听眼下之事,实在是芝麻绿豆,与匪患之祸绝不可能有关联。但思量起主子吩咐时的神情,只得硬着头皮道:“既然在坐的都明证了此人是沈家的小姐,想来也不会与抢匪有关,只此女胆大,言语不实,肆扰了钦差办案,国法家规还需沈府给上面一个交代。”
沈氏兄弟闻言,连声称是,只说回头一准给钦差一个说法。实指望能快点送走这几尊煞神,自家人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莫五点了点头,也不欲在沈府久留,起身告辞回去复命,临行前留了一句话:在沈府没个明确说法前,这名叫沈香缘的女子暂且先禁着吧!
这究竟是有完没完啊?
人终于是走了,小梁氏母女正待松口气,上首突然传来重重的一声:“跪下。”
“母亲,您这是?”沈大惊诧的看向神情严峻的老太太。
“还不跪下。”老太太又对着沈香缘喝了一声。
沈香缘刚刚收起的珠泪顿时又从眼眶里震了出来,小意的看了眼阴云密布的老太太,只得跪了下去。
小梁氏虽有心帮衬自己女儿,无奈众人在场,作为一个贤惠儿媳,不好当面违拗婆婆,只在不显眼处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沈大正待再次开口,老太太当下一记冷嗖嗖的眼神飞过来,求情的话便又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