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因为今日讲佛理诵佛经,崇凛起了早,一如往日那般带着慕清冉坐在蒲团上诵经,他此生别无所求,唯愿虚空法界一切众生皆离苦因苦果,早日获得解脱。
殿外更是高朋满座,拥挤异常,或有达官贵人借口入宫,或有宫中嫔妃假称找陛下有事,甚至连窗檐都围满了人。
听崇凛一番佛理,他们只觉浑身舒畅,如入仙境,仆一聆听这至理佛法,顿觉心灵涤荡,积压心口的浊气也一并消散了。
上午诵经完毕,一小太监便拦在崇凛身前。
“隐尘大师请留步,长公主有请,请大师御花园一会。”
长公主?陌生的词汇,慕清冉不由得疑惑地抬头看他,崇凛可认识长公主?长公主唤他是为何事?
崇凛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安抚地轻拍了下慕清冉的头。
“好的,劳烦了。”
“别怕,没事。”
一句是对小太监说的,一句则是温柔的对慕清冉说的。
小太监闻言一笑,他也仰慕隐尘大师良久,此前殿外围观的众人中便有他,想着隐尘大师果然如传闻一般,对待一只黑猫尚且如此细心谨慎,在前面领路的步伐不自觉也有点飘忽起来。
到了御花园,慕清冉一眼便看到池边一绝世女子。
她身着大红色宫装,绣以牡丹图案,腰束同色牡丹绸带,逶迤拖地金丝蝴蝶流纱裙,腰身盈盈一握,身段婀娜。头挽飞仙流云髻,斜插点翠珍珠步摇,自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眉蹙山水,眼含秋波,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隐尘大师。”
还未近身,一道娇媚入骨的声音便传来,只见她手一挥便退散了宫人,大红的丹蔻明明美艳至极,慕清冉却有些失神。
“贫僧拜见长公主殿下。”
崇凛神色依旧不显山水,波澜不惊,作势微微拂了下身,抱着慕清冉的动作兀自淡定从容。
“隐尘大师免礼。”
静安公主这才打量起崇凛来,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面如冠玉,明明温雅至极,眼神中却总带着些许淡漠疏离。这些年好似除了佛理,从未见他对旁的事上过心,与其说他守礼克制,不如说他清冷孤傲。
视线下移,蓦地发现他怀中的黑猫,看来如传言那般,他身边日日有只黑猫相伴,打坐诵经亦是寸步不离,听闻还每日宿在他房中。
长公主原以为是只俊俏的,仔细一看竟是只秃了毛的丑猫,且不论吉不吉利,就这样貌倒不如她府中的花豹。
高贵的长公主自然是不把慕清冉放在眼里的,她觉得对她构不成任何什么威胁,崇凛是得道高僧,兴许只是心生怜悯罢了。
在她看来慕清冉不过是只丑陋的掉了毛的宠物,任人亵玩的玩物罢了。
轻蔑地扫了一眼慕清冉,便抬头眉目含春的看向崇凛,她从第一次见面,便被崇凛所吸引。
这么多年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是一派波澜不惊、无欲无求的模样,有时甚至会拂了她的面子,说他是出家人,请她自重。
自重?她天之骄女,竟叫她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