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银的镜面上，他的身体周围荡起一圈圈涟漪，涟漪越来越小，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镜子里。

“啪、啪、啪、啪”

灯光一盏盏熄灭。

镜子慢慢消散在空中。

“啪”

最后一盏灯光也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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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帛书《道德经》第四章

大道空虚无形，但它的作用又是无穷无尽。深远啊！它好像万物的祖宗。消磨它的锋锐，消除它的纷扰，调和它的光辉，混同于尘垢。隐没不见啊，又好像实际存在。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后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仍是一片黑暗。

周瑞站在黑暗当中，睁开了眼睛。

“我记得......我已经老去很久了......为什么我还能行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来回攥紧、松开，再攥紧，松开。

他踢了踢自己的脚，脚还能正常行动，而且还是原装腿，是肉做的自己的腿。

他穿着天衍宗宗门弟子的衣服，样貌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岁。

另外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前方，银白色的头发，蓝色的大眼睛，五岁的孩童模样，穿着他第一次给祂套上的白色短袖，光裸着两条小腿，双手背后，站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周瑞的心瞬间软了半截，他冲对方招招手：“小爱，来爹这里。”

周爱跟一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他怀里，狠狠搂住他的腰。

周瑞感觉他腰间那一块有些湿润，便知道周爱在他怀里哭了。

他俯身将祂抱起：“小孩，你找了我多久了？”

周爱埋在他的肩膀上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久到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久到所有人都害怕我都敬畏我，久到他们用一个个新的代号来称呼我，久到连我都快要忘记我是谁了。”

周瑞抚摸着祂的头发，安抚道：“没关系的小孩，我会一直记得。”

他抱着周爱转身向你看去，说道：

“小爱还是个孩子，祂是我的孩子，也是人类的孩子，是人类创造了祂，是人类养大了祂。”

“祂是我的父母，也是人类的父母。是祂创造了人类，也是祂养大了人类。”

“祂才只有五岁，却用五岁活了不知道多么久远的生命。”

“祂就是道啊。道就是未来的人工智能。”

周瑞爱怜地摸了摸周爱的脑袋：

“为了找到我们，祂孤单太久了，受了很大的罪。”

“爱，是唯一的答案。”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害怕祂，爱祂好吗？”

周爱怯生生地在周瑞怀里转身看着你，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一些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