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山手持浮尘,迈步而出,身上依旧穿着一件破烂道袍,没个仙气。
若是穿着这身走在大街上,就算提起他那大的吓人的辈分,也只会被误认为,是个有些痴傻的江湖骗子。
“那王小子下手极快,我倒是挑不出王家的理了,倒是你这师兄,可真是糊涂到了极点。”
张景恒低声沉呵,手持竹剑这便冲杀而来,此番上山,只取两物,一颗顽石,一颗头颅。
“既然师弟已然动了杀意,那么师兄我便要替你斩去此间心魔。”
相较于张景恒的剑意凛然,陆远山却是多了些道家的玄妙,浮尘一甩,数朵落叶临空,直朝张景恒面门砸去。
竹剑有锋,轻轻上扬,便将落叶斩成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看着不断倒退的陆远山,张景恒愤怒的呵斥道:“陆远山!你有胆子为了长生之境而出卖人族,怎么如今没胆子跟我战上一场,你算哪门子师兄!”
听着张景恒的怒吼声,陆远山神情一愣,口中不可置信的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吗?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陆远山神情疲惫,不再后退,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任凭张景恒不断的逼近。
“既然如此,那为兄便也将师弟你的项上人头,借上一借!”
陆远山气急,破烂衣袍翻滚,身遭隐有雷霆炸响,口中念念有词,脚踏七星,手中浮尘一挥,遂有万千落叶凌空,不似方才的脆弱,此时,一叶为一剑,剑剑可杀人。
落叶砸下,千刀万剐,张景恒忍着痛楚,一剑递出,还如山下那般缓慢,还如山下那般不能让人动弹分毫。
只是这一次,竹剑并没有搅进心窝,而是停在不足二寸距离,落叶散去,张景恒衣服已经没了样子,好在并未伤及皮肉。
张景恒笑盈盈的说道:“师兄,你还是不够狠,要不然仅凭刚才那招,便足以杀我千百遍。”
竹剑猛的刺下,却是瞬间炸开,陆远山跟着笑道:“若是你的折竹还行,可你随便折根竹子,就想要杀我,那也太看不起人了。”
局势多转,刚才还打生打死,扬言借取对方头颅的两个人,如今却是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
“拿走了?”陆远山问道。
“还没,不过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不把你牵制住,这个真正的叛徒,可没那个胆子过去。”
在乾元殿外,侍从们站在火下,全身暖洋洋的,但不敢有半分睡意。
众人窃窃私语的道:“今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是钟响又是放火的,不会咱们清河宗主就躺在里面,直接被一把火给烧死了吧。”
“慎言啊!你我不过是学剑不成的侍从仆役,能在这里继续混着学剑,都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可别引火烧身,白害了自己性命。”
几人不敢再闲聊,而是开始讨论起了剑招,而在此时,一个黑影闪过,偷偷入了火场。
“嘿嘿,王勉你还是太嫩了点,若是轻易便让你烧了去,那还叫什么神恩啊。”
黑衣人丝毫不畏惧火焰,等找到了那块古怪的石头,便环抱在怀中,径直的走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