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暖阁。

一个用砖石搭建的小房间，内部设置火盆，具有保存热量，让室内温暖如春的功能。

天气渐寒，曹川躺在里面，一旁有三个女使服侍。

此时，他正微眯眼睛，听取管事田齐的汇报。

“东家，全部打听清楚了。沈家在东巷子街将楼家闲置的工坊给盘了下来，听说他们还请回了不少沈家以前的老人，如今气候已成，声势不小。”

‘嗯。’

曹川微微颔首，对此消息，他显得从容。

过了半晌，问道：

“方家那边怎么样了？”

“回东家，按照您的吩咐，方家那边已经知会。他们会按照约定行事。”田管事躬身回道。

……

东城，麻商，韩家。

“韩掌柜的，这样不厚道吧。昨日你可答应过我，按照市场价，一束麻十文钱，卖给我。今个却突然涨到十五文。一夜的功夫，涨了五成啊，有点说不去吧。”

韩掌柜不守信用，临时变卦，恶意抬价，李管事不悦道。

北宋时期，虽然棉花开始普及，但麻仍然因其独特的纤维特性在纺织品中占有重要地位。

不仅用于制作衣物，还广泛应用于制作麻绳、被褥、冬服等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用途使得麻的需求量大，市场价格相对稳定。

像这种一夜之间，价格突然涨了五成的情况，显实很少见，且不合理。

“李管事，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行情就这个价，你爱买不买。”

说罢，韩掌柜的便闭门谢客了。

“你！”

李管事怒道。

他碰壁之后，随即又联系了东城其它几家供应商，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此时，李管事才意识到，大概是方家在背后出手了。

方家作为东城最大的造纸商，对于东城造纸业上下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只要方家一句话，这些原料供应商，自然是不会为了沈家，而去得罪他方家。

而麻作为李管事采购清单中必购材料之一，不买不行，但以高于市场价购买，必亏。

让他两难。

而令他感到来自方家压迫感的是，接下来他采购的所有原料，都或多或少的涨价了。

对此，李管事感到头痛不已。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找沈先生商议此事。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方家出手，硬生生将麻的市场价提升五成，其它的原料供应商也跟着涨价。现在工坊万事俱备，就差这原料了，如果现在再从西城或者外地购买，只怕会耽误时日，真是愁煞我也。”

李管事回造纸坊，连忙喝了一口茶水，苦诉道。

此时，沈毅正在坐在一张桌案前，用毛笔在纸上，书写着，接下来生产方案和计划。

他听到李管事为此事犯愁，轻声一笑：

“李管事，何故如此？那方家出手，不正是在我们意料之中？接下来的计划，我根本没打算生产麻纸，所以甭管那原材料涨多少，买来就是。”

“可是先生，你既然不打算生产麻纸，又为何在工坊里，让钱师傅生产麻纸？又让我在附近租赁商铺，售卖麻纸？”

李管事被沈毅的操作搞迷糊了，有些不解道。

“当然是……”

沈毅抬眼看了一眼里李管事，神秘道：“明修暗道。”

“明修暗道？”

李管事瞪大眼睛。

随即，沈毅解释道：“我们生产的麻纸，和让你租赁的商铺，皆是迷惑对手之为，这些花不了多少银子。”

“……先示敌以弱，让曹方两家放松警惕，认为沈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再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