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5分钟,他想去看看雪白,送她回家休息。
而房间里鸦雀无声,窗帘被合得严丝合缝,林雪就这样消失在了房间内。
唯一留下的,是身旁狗儿喝水的水盆,和那张雪白的床单。
随后,客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不停有水从门缝里渗了进来。
林峰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浑身汗毛直立,心跳在这一刻加速到了极致。
太诡异了。
冷静了很久,他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林峰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推开了门。只见门外,雪已经越下越大,不一会,便盖住了门边的盆栽,盖住了房间的窗户,也将林峰留下的脚印一并埋没了。很久以后,林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自己竟然害怕了这个女人足足半个小时?他摇了摇头。随后,拿起自己放在门口的运动鞋,走回了客厅,只留下那道不停渗出涓涓细流的房门,绝望地望着雪花飘洒的天空。
此刻对于林峰来说,黑夜远没有那扇门所代表的,未知和可怕。
林峰抬头看了看天上飘洒的雪花。
这算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吧。
但即使落在手心再冰凉,对此刻的他来说,这也只是比例最小的那份恐惧。对踏入那扇门的畏惧,已经占下了压倒性的优势。
林峰还记得,当他七八岁的时候,在菜市场看到一只被绳子捆住的麻雀。那只麻雀很小,羽毛还没有长全,但黄口小儿总是有的玩就不愿放过,即使那是一只受困的生灵。
当时的林峰也是个黄口小儿。
他看有人扯了一下那只麻雀的翅膀,任凭它在地上扑腾,发出凄厉的哀嚎,周围有不少像林峰一样,脸上挂着厌弃的,但依旧兴致勃勃围观的人,投递着烦躁与好奇的眼神。此刻林峰依稀能从那些人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一切显得那么丑陋,那么不可名状。人类的好奇、探寻本质上和那只麻雀没有什么区别。不……
此刻的林峰忽然意识到,如果那只麻雀能够离开那个被肆意蹂躏的囚笼,恐怕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也不能算的上是好奇吧。
他再次回忆起了那道门缝,想起了若隐若现的半张脸,想起了缝隙里不停渗出的涓涓细流,他知道,这场游戏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此刻的林峰有种感觉,如果说那只麻雀的命运是注定的,那么此刻,那半张犹豫不决的脸,也是注定的。
他的内心无比
坚毅,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踏出那一步。
站在门边,伸出手轻轻抚上了门把手,冰凉的触感彷佛一瞬间传遍了全身,他不禁瑟缩了一下,但仍旧不肯放开门把手。
一切都取决于这一把了。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周围景象突变,令他几乎眩晕了过去。
毫无征兆的,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女友家里。地上堆着两件刚脱下来的毛衣,沙发上搭着女友卷成一团的围巾。女友的家不大,也就七八十平,对于小情侣来说完全够住,此刻,林峰的视线正落在厨房的半开式窗口上。打开的窗口旁放着两盆绿植,阳光正好斜照在厨房台面上,林峰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家的明媚。
他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厨房里坐着的人在炒着菜,两只可爱的hello Kitty小碗被端正地放在桌上。他下意识地觉得,等会女友一定会用这两碗装好饭菜后,接着将它们摆在餐桌上,再与他一起共进午餐。一瞬间,甜蜜涌上心头。
林峰由于过分投入在这样美好的幻想里,以至于没注意到女友碗边那滩越来越浓重的血迹。
心跳如鼓,林峰彷佛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呼吸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快步向厨房走去。“你回来啦?”女友听到动静,偏过头来看他,语气里满是爱意。
没有不和谐的诡异笑声,没有湿哒哒在地上流淌的黑色液体,甚至于林峰也许不想从梦里面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