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青山绿水之地,一行五人忽然凭空出现。
为首的是两名男子,一人身着黑衣黑帽,手握一把勾魂索,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另一人身着白衣白帽,手握一把阴阳幡,帽上写着“一见生财”。
另有两男一女排队跟在二人身后。
“落霞谷云雾瀑抚仙居旁,是这没错啊,人呢?怎的又没一个?”
只见白衣男子一手握着阴阳幡,一手掏出一张名册,边看边围着气息消失处,用腾出的一只手飞速比划着什么。
“莫不是被人收尸带离了此处?”
“应该不是……嘶……怎的又不见了……明明这次离的很近,他一断气咱们便赶到了呀!便是有人收尸,咱们也该看见才是……”白衣男子面色愈发严肃,停下动作望向黑衣男子道:“依旧感应不到对方的魂魄,也未算出尸体所在,你来试试。”
说罢退到一边神色肃穆的看着黑衣男子行动。
“我也感应不到……”黑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白衣男子手中名册记了下来。
“这地方邪门了!上月丢了名女子尸魂,如今又丢一男子尸魂……”白衣男子说罢长叹口气,“还剩五个人,先把这几个人接到送下去,再回来查探是什么情况吧,免生变故。”
说罢,白衣男子手指掐诀,步子飞快的带着几人去往名单上记录的另一个位置。
此后的三天内,这幅员辽阔的凡间共有整整百人,被阴差发现尸骨无存,魂魄不见踪迹……
而这一百个失踪之人,分属一百个互不相邻的阴差管辖地。
在这三天时间内,那两百位阴差发现有人失踪之后,有的立马如实上报,有的则是担忧被罚想再找找,争取在规定时间——人死亡后三天内将其找到带至阴司,以防被罚……
无人知晓,这百名消失的凡人,如今正聚集在何处,又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苦难……
在一处古色古香、昏暗幽静的厅堂中,左右两侧各有四人正相对坐着,伏于案上核查、批录,其身侧各有一人悄声随侍左右,或研磨、或递纸、或疾走、或翻找,好不忙碌。
每个案几左右两侧不远处都摆有一面漆木书柜,这些书柜将厅堂两侧隔出了八个一丈有余的独立空间,而厅堂的尽头则是一个封闭的房门。
只见一名身着靛青色长袍的男子,托着一盘摞起的禀帖,躬身立于门前。
“功曹大人,阴曹司百位城隍差人送来禀帖。”
“呈上来。”
男子见门从内部被一侍从打开后,走入门内将托盘上的禀帖俱呈于案前。
端坐于案后的锦袍玉冠中年男子放下毛笔,将手中案卷递给右侧小童后,迅速拿起禀帖一目十行的逐一查阅,越看眉头越紧蹙。
“此前失踪百人之事,调查可有进展?”
“暂无。”
“其生平可有一一核实?”
“除生死不明外,皆已核实。”
“速将核实后的卷宗呈上。”
“是。”靛袍男子躬身后退至门外,将门关好后便转身离去。
“研墨。”锦袍男子只数息便将百份禀帖阅完,里面写的皆大同小异。
待锦袍男子将陈述案情的禀文写好,卷宗刚巧被送进来。
锦袍男子接过卷宗,将其与新写禀帖一并放在百份城隍禀帖之上,端起托盘后,疾步走出。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宫殿外。
殿外左侧排着一列长不见尾的队伍,男女老少、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之魂皆在其中。
靠近门口处有五列总共五十阴差的队伍,正静默端立等候差遣。
殿右便是一座高台,上悬一面巨大晶铜镜,此台名曰孽镜台。高台由数十名阴兵把守,台前一人端坐于案后正逐一核对名册,其身侧亦排有一列数十魂的队伍,不时便有一魂登台。
锦袍男子越过众人,来至殿门口。
“下官人部功曹徐脩有要事禀报,求见秦广王。”
不多时,便听一声威严男声道:“进。”
殿中端坐上首的是一位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身着锦绣朱袍的男子,其案几左右各随侍三名阴差。
殿中两侧另有四人正伏案急书,其身后各有两名随侍,正不时将殿中之魂带出殿外。
锦袍男子走进殿中,恰逢殿中最后数魂被阴差带离此处,彼此擦肩而过。
“城隍来禀,三日前又有百人失踪。”
锦袍男子将盘中之物一一呈于案上,同时说道:“此乃下官撰写禀文、之前两批失踪之人卷宗、以及此次失踪百人所属城隍禀文,请您过目。”
“差人加急核查此次失踪百人卷宗。”秦广王接过功曹禀文,一瞬过目后,又翻起卷宗查看。
“是。”其身侧一名随侍迅速退出殿外,遣一阴差前去人部功曹处,找负责核对此事的阴差交代任务,随后又快速返回殿中待命。
“待核实清楚后,将两批失踪之人共通之处查出,二十日内推出下次可能失踪之人,录其样貌特征、丧命时辰、原由、地点。”
“下官领命。”
“无事便退下吧。”
“下官告退。”
徐脩领命后,整个人部功曹的官差,全部忙中加急起来。
本就十分忙碌的众官差,再次重新分配起任务来,数十人没日没夜的在阴司各处跑来跑去的,恨不得一魂分作数魂用……
短短数天,人部功曹便将第二批失踪之人信息核实完毕。紧接着,众人又开始汇合到查找两批失踪之人共通处的队伍中。
皇天不负苦心人,众官差终于在第十八日找出了这三批失踪之人的全部特点,并加以推测,又用两日查清下批可能失踪之人后,徐脩赶忙将下属汇报之事,尽数禀明秦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