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沉剑池边，感受着四面压迫而来的剑威，体悟着从面前沉剑池中传出的那股难明的波动透入己身，让自己体内的血气业力乃至元神都变得无比活跃，手中春秋何渡亦开始颤动，引得池中沉寂千年的长剑开始共鸣发出嗡响。

老剑客并没有运转所修的天光剑经，体内业力却如潮涌般奔腾着自行运转，神祭秘路上有火光飘散，自发丝丝缕缕融进业力中，化入躯体之内。

他的红尘海展开，竟有一道道金辉落入剑海中，让虚幻之剑慢慢化实。

徐歌感受到剑海中的剑每一把似乎都成了独立的剑体，与他之间的联系不再如之前一般混为一谈，变得更细致，更为清晰。

“这就是剑圣道蕴吗，怪不得这群妖鹤中能诞生出整整七头红尘海。”

“经过千年消磨，剑威逼压道蕴牵引之下，我的红尘海就已经开始凝实。”

“对于剑者而言，只要心路不冲突，简直可谓红尘海修行之圣地，哪怕不服食药宝，也会比外界更快至少三成。”

他的身后空间如一道道大幕被掀开，一柄长剑像是从深潭水底浮出水面，破开虚幻显在现实中。

这是徐歌的心山之剑，但终究有窍无灵。就是这一步，将他卡了数十年。

红尘海为心路勾动所化，心山是元神意志之寄存。

他无数次尝试以元神寄剑，以意志蕴养，可每每一旦扯去元神，就会发现所做皆为无用功。

然而现在徐歌肉眼可见，在他的元神与肉身业力相合之时，暗淡的心山之剑上竟开始荡漾出层层微光。

一股微弱的意境之力从心山之剑上传出，同他的元神相合。

与此同时他手中春秋何渡似被道蕴激发，也散发出一股意境，开始与其心山之剑上的意境进行碰撞与抗衡。

徐歌似有明悟，轻轻叹了口气：“终究不是自己的剑，圣器本就是承道所化，吾非先祖，也不愿改走这剑中心路，罢了，你且暂去吧！”

他轻轻挥手，春秋何渡脱手而出，在剑池上飞旋数圈，缓缓没入沉剑池中。

徐歌脚下红尘海开始扩张，完全撑开一片八丈剑域，眉心神祭之门浮现，猛烈的元神之光从中迸射而出，这方圆九丈内天色忽得暗淡下来，同外界似成了两方天地。

昏暗之中一颗颗星辰亮起，足有近百之术，朦胧的星辉洒落在剑海之上，元神光火骤然，蒸腾其恐怖的黑白剑光。

心山之剑轰得一震，震出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波纹。

黑白剑光被这波纹一卷，全都汇入剑身中。

徐歌目光一凝，伸手握住自己的心山之剑，横于身前，剑身两刃一面变得漆黑如夜色，一面白如无暇之玉，中心两色交杂，生出一道混沌的灰纹。

刹那徐歌只觉心中一层迷雾被拨开，福至心灵，挥剑而起，心山之剑飞旋而起。

老剑客虚空一握，牵引道蕴强行压合自身元神业力依附自身血气化作一把刻刀，向自己心口刺去。

刻刀刺进血肉，带出一滴金色的鲜血，老宗师脸色瞬间一白，却一声不吭，轻喝一声挥动刻刀，于剑身上划过，留下八个金色文字——黑白自明，兵戈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