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执意睡在矮榻上,他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我俩说了好多话,从三夫人的死一直说到六福曾经闹出的各种笑话。谈笑间,上午的闷气,下午的紧张都随着暮昭嘶哑低沉的声音而烟消云散。上次瘟疫时也是那样,他的声音总能令我心安。
醒时,暮昭的床上一片凌乱,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起床将两人的被褥叠好,出门洗漱时迎头碰上了进屋的暮昭,今日他还是刀疤脸、络腮胡的装扮,模样滑稽极了。
“你起来啦,将军刚才派人来说,一会要去附近将军府的汤泉山庄游玩,叫我俩一起去。你赶快收拾一下,就要出发了。”
这个赵拂不过是个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家底却殷实的很,不仅将军府气派的堪比相国府,更在城外不远的地方置办了一间更豪华的温泉別馆。入伏后天气酷暑难耐,将军便带着家眷浩浩荡荡的去了城郊避暑。
最近几日祸事连连一直未有好眠,加上马车的颠簸弄得我头痛的厉害,一人抱膝蜷在角落。同车的暮昭见我如此,关切的过来问我:“小凛,你没事吧?”
我告诉他:“我没事,只是头疼的厉害。是小产后落下的病根,不碍事的。”
不知道他上次送我发簪意欲何为。但今天,我是故意告诉他我嫁过人,甚至有过那人的孩子。为的就是想告诉他,我们两个并无可能。他有他等待的女子,而我有我心里的坚持。我说的明白,他应该也能懂我的意思。挨着我坐下后,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
马车停了,一个侍卫过来,说是大将军找暮昭,暮昭假意谄媚的一笑就离开了。
暮昭走后,我随着众人鱼贯的进去別馆。今日一同来的,除了二夫人,大少爷夫妇,二少爷外,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装扮一身灰衣,颇像个学道礼佛的。不似其他的夫人、小姐,那灰衣妇人身后仅跟着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侍女,缓缓地走在众人的最后。
进了別馆分配好住所,刚想和乐宁前去,二少爷叫住了我们。今日的二少爷依旧是那副稳重的打扮,操着磁性的声音和我说:“下人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我礼貌的同他福身,硕“谢谢公子。”
“这药你拿去,或许会缓解你的头痛。”我伸手小心翼翼的收下他递来的白色瓷瓶。听他继续说:“上次我救了你,若你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陪我出去走走。”
我盯着瓷瓶,抬眼看了看他无害的脸,点点头,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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