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出一把剃刀,显然这些日本兵要找的人就是他。能在这个时期被日本兵搜索,显然他是个志士。
宫二迅速的走了过去,把大衣盖在两人身上如同一对情侣,在大衣之下,宫二握住他的手,让他把刀收起来。
终于躲过一劫,日本人走了,宫二也回到原位,只留了那件大衣盖在他身上。
多年之后才知道,这个男人叫一线天。
1939年,宫宝森把宫二也送出东北,去了西北学医,留在东北的只剩下宫宝森和老姜。
1940年日军大举进攻,同年马三投日,担任协和会会长,在伪满洲国的一个大会上,当着日本高官的面,日本授予马三瑞宝章,显然他在1940年之前,已经在为日本人做事了。
站在高台上,对着日本人深深鞠躬,马三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叶帅的那一拳之下走出来了。
雪下的很深,宫宝森招回一身骂名的马三,老姜站在外面的门口,拦住马三带来的一大群人,里面即有马三的徒弟,也有他的手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马三吗?”早已退休在家的宫宝森,神情轻松坐在椅子上。
“知道,言必称三,手必成圈,是武林中的一句老话。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凡事让人三分。”
宫宝森听到这里,拿眼神撇一下马三,就像是在问他,这些你做到了吗?
“您老人家,替我起这个名字,是提醒马三要谦虚,要本分。”
“你是跟着我长大的,风头上你也算是为我们这一门挣名气的人。”宫宝森希望马三能回头,毕竟是自己教武术长大的,只是有些话不能说破,破了就收不回去。
“今天我想跟你说说,我的一手绝活。”宫宝森喝了一口茶,神情平静。
“老袁挂印!练过没有啊?”
“练过。”马三语气有些硬,估计是想起了,在佛山宫宝森要雪藏他十年的事情。
“这活的关隘是什么?你知道吗?”
“没听您老人家,说过。”
“老袁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宫宝森停了一下,告诉马三重点在回首,也是在劝他回首,不要一头栽进去,不然就真没回头路了。
另一层意思是,关羽封金挂印,去找刘备的典故,意思是,那怕明面做不到回头,可以私底下向着国家,也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懂我给你说的意思吗?”怕马三不明白,宫宝森再问一次。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是回不了头呢?”显然马三听明白了,可惜他选择了日本人。
“那,我宫家的东西,就不能留在你身上。”宫宝森脸上严厉,那个曾经的武林霸主又回来了。
宫宝森一啪椅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崩拳直取马三的胸部,马三后撤半步,以同样的崩拳回击。
宫宝森转身绕过马三的崩拳,以右手,加身体转动的力道,出横拳打马三的头部。
马三往左进一步,同样转身,出横拳。
打的都是同样的招式,自然没有输赢。
就在几招之后,马三用出老袁挂印,人腾起,以膝盖撞击对方胸口,要用这招就得近身,然后这招的破绽就出现了,以双手托桃,托住下巴,一招之下,足以拉断脊椎。
可惜,宫宝森即没有以老袁挂印回击,也没在那一托之中出全力,只是把马三托出门外。
硬接一记老袁挂印,几乎必死。或许他自己也想死了,一是希望用自己的死,让马三回头,二是赎罪,毕竟马三是他教的,对不住天下,对不住祖先。
一串冰凌坠地,马三落在雪地上,眼睛充血,被拦在门外的马三徒弟们想要冲过来,去接马三。
老姜拔刀,厉喝道,
“谁敢。”
“让他走,永远都不许,进这个门。”宫宝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滚。”老姜收刀,连忙跑去见宫宝森。
马三单膝跪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那扇门帘,表情复杂。
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刻是否已经明白宫宝森的意思,在这一刻是否明白,宫宝在屋里,其实是让了他。
“老爷!”老姜悲愤欲绝的大喊声,在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