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村里头碰着流风谷神医,依老奴看,那都是七小姐胡乱编排出来拿您开心的。”胡嬷嬷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挑衅地瞪了慕昭凝一眼,“也幸好老太太您福缘深厚,这才没出什么事儿。”
“若是换了旁人,乱用七小姐的药准要出事儿呢。”
胡嬷嬷冷哼一声,“要老奴说,老太太您得重罚七小姐,若是日后撒谎成性,外头的世家还以为咱们宁国府专教姑娘家撒谎骗人呢,大伙都来评评理,你们说是不是啊?”
和胡嬷嬷熟络的丫鬟们纷纷点头附和。
“胡嬷嬷所言在理啊,老太太把七小姐叫来就是为了重振家风,让七小姐长点记性。可七小姐非但不认错,还在老太太面前撒谎哄骗老太太,从外头买了不清不楚的药送给老太太,实在是不孝啊。”
“幸好老太太身子骨硬朗,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儿,七小姐赔得起吗!”
“七小姐虽是小姐,但和府里其他的小姐一点都不一样,别的小姐都是明事理的主儿,怎么到了七小姐这儿就忘了宁国府的规训了?”
“还得是在宁国府内长大的小姐更知书达理,让老太太省心呀……”
慕昭凝好笑地看着胡嬷嬷,为了让老太太出面罚她,胡嬷嬷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到底安神药有没有效果,还得看正主怎么说,旁人说的话都做不得数。
老太太皱着眉头愣了半晌,片刻后又把香囊拿到鼻尖闻了闻。
“哎呀,老太太您怎么还不丢了这腌臜物,也不怕害了病!”胡嬷嬷说着,就要伸手上前把香囊丢地上,却不料,老太太的拐杖一把打在胡嬷嬷的手上。
“什么腌臜物!”老太太冷冷开口,“你现在愈发没规矩了!这香囊怎么就成了腌臜物了?若它是腌臜物,那老身拿着它又成了什么东西?”
胡嬷嬷“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吃痛地捂着手,一脸委屈地望着老太太,“老太太,是老奴失言了,可老奴也是关心您呀!老奴担心这香囊对您有害,伤了您的身子!”
“哼,边儿站着去,别碍着老身的眼。”
胡嬷嬷闻言不禁瞪大双眼,十分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太太,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会跟她这么说话?
她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老太太已经很多年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了!
她以为侍奉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老太太怜惜她,处处护着她,自己再如何也能算是老太太半个姐妹,可今日……
“老太太,老奴怎么就碍着您的眼了!”胡嬷嬷撇着嘴低声问道,眼底的委屈不加掩饰。
可老太太没搭理胡嬷嬷,眯着眼朝着慕昭凝笑,一脸慈祥,“凝丫头,你这安神药闻着确实和老身之前得到的安神药不一样。”
“老身常常气短胸闷,今日闻了你这安神药,忽觉这胸口的气儿顺畅了,老身这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终于不沉了,竟感觉又年轻了四五岁。”老太太边说着,一边又凑近嗅了嗅。
“真的吗?这药竟这么有效。”慕昭凝一脸讶异,惊叹道:“真不愧是神医做出来的药,真厉害。孙女儿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只知道会有些效果,可万没想到可以得到老太太的肯定。”
“既然老太太满意,以后若是老太太需要,孙女儿可以随时给您做安神药。”
“凝丫头,老身知道你这一片孝心了。”老太太微微颔首,“你做一份安神药都需要什么药,老身差人给你买。”
慕昭凝自然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是想借由这个由头问出安神药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