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周驲便仰面倒下。
周围那些原本令他震撼的蒸汽机,电灯等等东西,在此刻,对他来说变得毫无意义。
“周爷不是罪人!”阳镜朝着周驲声嘶力竭道。
“......”周驲躺在地上,望着顶端洞壁,没有言语。
回家?他这样一个人真的有资格回去吗?周驲不知道,现在的他也不想思考,只想待在这里,独自一个人,待上几十年......
正在他放空一切,闭上双眼的时候。
有一个极轻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一把匕首没入地面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睁开了眼,却看见阳镜朝着他袭来。
他刚想张嘴问阳镜为何不离开的时候,却被堵上了嘴。
舌尖上那份湿润感,触电般向周驲大脑方向伸展。
周驲瞳孔紧缩。
似乎是被阳镜同化了,周驲的呼吸节奏也加快了几分。
他想推开阳镜,还没有出手,一股疼痛感刺向了他的大脑。
阳镜狠狠的咬下了周驲的一节舌头,站起后,咽了下去。
区区一节舌头,一会周驲就生长好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阳镜。
“周爷,我也一样吃过人了,周爷吃他们,我吃周爷,既然是罪孽,就不能让周爷一个人担着......”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直直的插进了周驲的心脏。
无意识间,他爬了起来。
他看见了阳镜沾满血液的脚。
“疼吗?”
“疼。”
背起阳镜,周驲就朝着洞外走去。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世界仍然被雨幕包裹。
“门使大人,下官来迟了。”方宁牵着马举着伞,凑到了周驲跟前。
周驲也没闲心去思考这个方知州是如何得知自己这个所谓的门使身份的,反正是假的。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这雨,没有停的迹象吗?”
“没有,门使大人,还请上马车。”方宁将周驲引导到马车旁,满脸笑意,周驲这句话,让他对这个准备马车的正确举措颇为自满。
“大旱之后果然是洪涝啊......”
“门使大人果然博学,下官佩服!”方宁亲自将小马扎放了下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周驲将阳镜放了上去,仍然在望着天。
这个世界显然没有老子,但是方宁听到这句话,也是点点头道:“门使大人说的极是,这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
方宁话说到一半,被周驲打断了。
“不,天不会在意人的死活,也不会在意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更不会在意这之下生活的是什么,所谓的活路,永远只能自己去寻找......”
“门使大人说的极是,天道会惩罚那些没良心的恶人,就像这次,那些有风蛮族成了亡魂,都是报应啊!”
“不会的,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报应,如果真有的话,那个坐在高堂之上的家伙都死了千百遍了......”周驲想起了这一路遇到的事情,叹了口气。
方宁自然是不明白周驲说的是什么,他只是认为面前这个门使大人在朝堂上有政敌,而能与门使大人做对手的人,也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知州能得罪的,所以就没有说话。
“对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里面办点事。”周驲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矿洞就冲了进去。
“门使大人尽管做,我等有的是时间。”方宁一脸谄媚,这是他为官多年身上积的一层皮。
其他人见自家知州都对周驲如此尊敬,也乖乖的在原地淋雨。
再次进入矿洞的周驲轻车熟路,找到那蒸汽机所在的地方后,停在了陆景行的尸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