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欲言又止,两个手指头轻敲立柱,叹了口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田家妹子虽然性格纯良,但难保他日生变。”
就在秦风要开口辩驳时,王丰拿起了今晚分食赤粿糕的小刀,在指尖环绕,竟然似戏法一般,引得众人不解。
“这把刀,若是落在武儿、妍儿手上,自然是极其危险的,落在嫂嫂手上,那么不过是把稀松平常的工具。”
“田其柔也是此理。”
王丰的话,一下子让众人明白了,与其平白错过一个可造之材,不如还是纳入麾下,只不过注意把握驾驭此人的尺度便可。
“既是如此,老大,田其柔那边,我们先按兵不动,依旧让其和其他农户一般,也好继续拉拢着。待你和王丰境界再高点,才好考虑收入诸门弟子。”
秦守时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狠厉,“不过,若当真留不住,那么断不可让崤函故事重演……”
秦守时话未说完,但众人已经知晓其意。
乱世立足,空讲妇人之仁,必定是取祸之道。
秦守时将手上的茶杯狠狠捏着,既有不甘,又有认命:
“便是他日秦家众人处在田其柔的境地,也休怪他人心狠手辣,一切皆是乱世使然。”
【古时,有无名氏著《史海钩沉》,其载:昔有崤函人族,居于山林之中,以仁慈著称。一日,有妖族误入人族领地,人族之女白霜见其困顿,不忍其饥寒,遂以谷物与之。妖族归家后不慎泄密,妖族皆欲捕之以为奇货。未几,妖族围猎,族人皆亡,徒留白霜悔恨。后人闻之,皆叹曰:妇人之仁,乃灭族之祸也。】
……
第二日,清晨,秦家后山祠堂。
秦家的几位当家坐在太师椅上,在他们身前跪着的自然是两位测试通过的新晋诸门子弟李固安和谢飞。
两个孩童此刻恭敬地跪在秦家列祖列宗的排位身前,二人父母指点着二人给秦家众人敬茶、叩拜,行入秦家的诸多礼仪。
礼节虽然繁琐,但二人之父母却与有荣焉,只觉得自家孩子有大出息了,脸上喜色洋溢,还对观礼的其他农户招呼今夜做东,小酌两杯。
其他农户心思各异,或羡慕,或嫉妒,不足为表。
依照测试,李固安已开两处灵窍,谢飞已开三处灵窍,资质不同,秦家授予的法诀也略有差异。
秦守时看了眼秦风,秦风当即拿出了两门修仙法诀,各自写在纸帛之上。这法诀自然是秦风前一日从陆达所给的基础法诀中摘录出来的。
两个孩童的父母急忙出言提示要双手高举恭候仙恩,却见秦风依次将已经绳装的纸帛书相继授予两个孩童。
李固安和谢飞双手接过法诀后不敢放下,只是听着秦守时的教诲:
“尔等既成为秦家诸门子弟,有二事还需有言在先。”
“夫修行之人,当知法不可轻传,秘不可妄泄,尔等既受法诀,当谨言慎行,休要引得他人觊觎,撼动我族根基。”
“自今日起,尔等按族中子弟配给吃穿用度,需终日潜修,以家族之兴盛为己任,和睦宗亲,勿忘今日厚恩。”
“今日赐下《灵气通脉诀》《御物诀》,只需在后山吸纳灵气,温养灵窍。尔等须日夜勤奋修行,早日练气有成。”
……
一连数月,虽然孙李两家竞争愈烈,但秦家倒是相安无事,秦风有沈宛操持内外,倒是落得了终日在后山温养灵窍的自在。
突然,好几个相熟的农户在三人修炼的后室外高声呼喊。
“少东家,不好了。铁尖山的山腰至于山顶处,突然有几处山脊泛起了萤萤青光,孙李两家以为有仙物出没,争相抢夺,见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