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就咬牙切齿。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代价,那么我承受也就承受!”
谢渺的速度极快,原本在地下深处城池需要三天三夜的路程,他只一天一夜就走了出来。
紧接着,通过地下迷宫的封锁阵之后,仿佛是驽着一口气,直奔城外。
可走着走着,他的步伐慢了下来。
‘走了,被人知道是夺王器而潜逃,势必会被清算。那时,莉迪雅怎么办?金格他们和族群怎么办?’
‘只为了个王器,就丢弃所有,值得吗?’
‘值得吗?’
谢渺回头看向鸢鸽城,心里时不时有个声音在询问。
‘值得吗?’
他恍惚。
自从穿越以来,到了现在,异世界之旅已经有三个月余。
这段时间里,他挣扎着,奋斗着,少有停歇。
好不容易有了羁绊,就要舍弃吗?
‘值得吗?’
他不停反问自己。
‘只是个王器,一个不值一提的王器,值得吗?’
谢渺看向自己的双手,苦笑道:“好像是不值得呢。”
“可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最后将视野看向南城边郊,在那,有个提及命运的女人。
谢渺没有奔跑,而是反思着刚才的心绪,缓缓朝着那座城堡靠近。
这是个黑暗的异世界没错,直到现在,谢渺就未曾见过一个怀揣纯真之心的人。
维克特·维森?他只能算半个。
或者说,是因为他戴了有色眼镜,所以看谁都是狡猾奸诈之辈吗?
谢渺疑问。但他的不安感是实打实的,没有一天夜里他是安眠。
事实上,不如说有了命运徽章之后,他才睡得香甜起来。
怕死,他已经刻入了骨髓。
可明明在前世,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生命如何如何。哪怕最后死,也死的坦然。
可为什么到了异世界,自己就变了呢?
谢渺不解。
‘是因为系统么?’他想。
‘是因为注定让我有达到世界高度的基础,所以才让我这么胆小如鼠,甚至抛弃人性吗?’
不得不说,系统的存在的确让他变得强大,很多时候,他也是凭借着系统才能屡屡绝处逢生。
但这,这并不是解释刚才自己想要逃跑的原因所在。
‘我究竟是怎么了?’
徒步来到城堡下后,谢渺进入无锁的城堡,登阶上楼,来到顶层后才发现,玛德琳没有锁门,好似正待等着他的到来。
“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玛德琳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赌。”
“赌?”
“对,赌你的人性会强于王器的神性。”
闻言,谢渺暗道果然,果然是这王器搞的鬼。
他道:“可我已经将王器藏起来了,为什么还会,还会被影响?”
玛德琳不介意王器被谢渺藏起来待价而沽,笑道:“因为它会绑定你。”
“绑定我?”谢渺不解,“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原因,你具备成为王的资质,不是吗?”
谢渺警醒:“你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够小心,我曾经取过你的血专门看过。就像是卡尔萨斯通过灵魂本质看透你,我也能通过血液的链接命运,看透你。”
卡尔萨斯,便是被帕蒂尔家族以誓约封在试剑之冢的负责巫师,一个强大的暗系巫师。他给了谢渺一颗‘暗戒’,只说有没有胆子接受,却没说原因后果。
总而言之,是个奇怪、我行我素之人。
至少比面对卡尔萨斯而言,身前的这位命运巫师,更好对付。
谢渺问道:“你想要王器?”
玛德琳道:“不,我拿它没什么用,它在你手里才算是好武器,在我手里反而是束缚。”
“此外,你身为黑曜龙裔,我不建议你和纳威伦一同前往王都参与王储之争。”
“为什么?”
“因为你的灵魂终究是人族,也成为了巫师,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没有必要去参与什么王储之争。”
谢渺疑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玛德琳微笑:“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并非我的想法。我只是命运的搬运工。”
“那我该去哪?”
“这我不知道,这看你自己的安排。”
“不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
“你错了,孩子,命运不是时时刻刻,而是偶尔,明白吗?”
玛德琳眺望月色,道:“我受到你命运的指向,那是在遥远的南方。”
“可柏曼王都,都封城也是在南方。”
“我说了,这看你自己的安排。”
玛德琳摆摆手,示意谢渺离开。
“最后,我会帮你平息帕蒂尔家族的事端,那柄王器,便是你的了。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份命运的馈赠,往后若是有机会,还请照顾照顾帕蒂尔家族。并非所有帕蒂尔家族之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说罢,她微微摆手,谢渺便蓦地回返到城堡外。
夜间,南城的边郊处,万籁俱寂,虫鸣潺潺,月色清凉、皎洁,光泽明耀。微风浮浮,抚摸在不远处的湖面至上,掀起阵阵泛光的涟漪。涟漪伴随荡漾的波光粼粼,朝着湖面的另一端游去,像是谢渺此时的心境,平和又静谧。
“人性和神性?命运的馈赠?真是奇怪。”
他伸个懒腰。
“不过好在,总算是结束了,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