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如此罪行,他该二话不说的拉她去杖毙。
沈栀意怔住了。
她不明白这种时候延德帝为何还会关注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滑落至她的脖颈,她白皙细嫩的脖子极细,仿佛只要他微微动手一掐,就能掐断似得。
可他碰上她柔嫩的肌肤时,竟舍不得用力。
沈栀意张了张唇,低声道:“皇上待臣妾很好。”
很好。
既然很好,为何还要走?
他想质问她,可他开不了口,难道他还要对一位丢弃他的人卑微的质问她为何要抛弃自己吗?
他说不出口。
从来只有他负别人,哪能容别人负他?
“皇上对臣妾情深义重,是臣妾薄情寡义辜负皇上。”
沈栀意话音刚落,就感受到掐着自己脖颈的大手蓦然用力,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朝她袭来,掐得她脑袋发晕,本能就想要挣扎,可她还没来得及动,脖子上的力度蓦地一松。
“情?朕对你何曾有情?”
沈栀意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待她缓过来后,方俯首道:“是臣妾痴心妄想。”
延德帝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力道重到指尖刺破了掌心都恍若未闻,可他脸上的神色仍是风平浪静。
延德帝闭上眼,几息后,他平静下来。
“你想与他出宫?”
沈栀意没敢抬头,只是听着延德帝平静地语气,一时间竟有股诡异的气氛。
她反正是必死了,也不愿再说谎话,就直言道:“是。”
出宫,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
上一世,她一直被困在宫中,这一世,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朕成全你。”
沈栀意的眼睛瞬时瞪圆了。
巨大的惊诧让她一时间忽略了要命的尊卑,竟抬起头直视端坐于上首的男子,他紧抿着唇,乌黑的眸子上仿佛淬了一层寒冰。
威肃的黑色锦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愈发肃寒,一种杀尽百花,万径人踪灭的肃寒。
他乌黑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是她分辨不出的情绪,说出口的话冰冷又平静。
“朕说过除了你想要的情爱朕给不了,除此之外,朕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愿望。”
这种时候了,沈栀意脑子里竟突兀地冒出一句,那皇位呢?
要不这个皇上换她来当当?
“你想随他出宫,朕成全你。”
延德帝看着她的脸,想起了上一世看着她死在他身边时的震撼。
他那时曾说过,若有机会重来,他会对她好,他是皇上,从不食言。
放她自由,他也算完成了他的誓言。
只是可惜,这个誓言,除了他以外无第二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