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是草坪与绿植。

远处是学校外的离州永恒神像、赤隼山、离州行政宫，以及离州各大商业大楼。

姬姗?倒有点疑惑：“怎么停下来了？有什么话想问吗。”

符子义虽然只是模糊地听到了几个字，但也说道：“就是这里，我就想带你到这里来。”

说完，符子义蹲在了轮椅旁，问：“姗?来过这里吗？”

姬姗?把头侧到符子义这边，说：“当然，调研的时候确实走到过这里。子义喜欢这里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高楼名山，符子义与首次到此时的心态并无两异。

他站起身来，激情澎湃，手舞足蹈地说：“看山不是山，看楼不是楼，山楼又无情，只人藏于中。这些东西是没什么好看，但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人类历史才是最精彩的。”

符子义向前一步，指着赤隼山说：“看着你们家，我看到的是凶兽出现时姬家人前仆后继带头冲锋，把凶兽全部逐出离郡。还有姬家历代族长为离郡殚精竭虑……当然，现在还有你和姬同烨内斗夺权。这件事我能亲临实在是不枉人活一场。”

随后他转身，指向另一边的永恒神像：“看着永恒神，我就想到六百年来的几十届神战前十的英姿——虽然姗?你觉得无聊，但我仍然对此充满向往。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央州的永恒神像原型下接受人们的欢呼，把照片砌进神像里。”

姬姗?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采飞扬的符子义。

她也很想与他一同畅聊，但自己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完了，还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因此她只能默默地注视他，耐心地倾听他说的的一切。

而符子义也在口若悬河、大聊特聊的间隙瞄了一眼身后，才发现姬姗?已经靠着轮椅背睡着了。

看着将要下山的太阳，符子义推着姬姗?离开了学校，找了个酒店住下。

把姬姗?抱上床时，符子义发现她的身子有些粘。

想来也是，虽说姬姗?身患重病，但是她套着厚衣服在十月的离州户外待了这么久，也难免流汗。

他取出一张毛巾打湿，把姬姗?上半身摆直，把她的上衣脱掉。

接着，符子义一边心疼地看着她瘦骨嶙峋、肋骨分明的身躯，一边仔细地替她擦拭易出汗的背部、脖颈、腋下等地方。

替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后，符子义准备帮她清洁下半身。

当然他没有把裤子直接脱下来，而是把两个裤脚往上捋，露出她的小腿和大半部分大腿。

由于缺乏营养，姬姗?的双腿犹如竹竿，符子义隔着湿润的毛巾都能感觉到骨头与自己手掌的磕碰。

把她放平在床上，符子义情绪有些低落。他走进卫生间，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服左胸位置，他沉思起来。

他知道如果换心的话就可以救姬姗?的命，而且自己的心脏是受过锻造武器祝福的，说不定能有更好的预后效果。

虽说总是以身犯险，可是符子义同样珍视自己的生命，何况他现在也算是个有家室的人，他必须考虑爱自己的人的感受。

不过从床上又传来了姬姗?的梦话：“好痛啊，子义，别松手，抓紧我，别走……”

这呓语击碎了少年的犹豫。他打开水龙头，用手舀起水打到自己脸上，深呼吸，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