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宇寰一声不吭,穆舟对着他那张拉了八丈长的脸也开不了口。
两人就这么缄默不语的走了一路,快到西边住所,柯宇寰终于忍不住顿足:“我本就主张知会安西军一声,你何故药倒我?”
“啊?”穆舟眼神无辜,一脸莫名。
“那夜我就喝了杯你倒给我的水,不是你还能有谁?”柯宇寰气的来回踱步,“好嘛原来我就是个螳螂,你还给我来了招黄雀。”
穆舟被他晃得头晕,一把将他拉停:“不是……”
柯宇寰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划清界限的架势。
穆舟此时又累又困,饥寒交迫。
奈何柯宇寰不走,她也不知该去哪间屋子,只能耐着性子道:“剿匪的事想必你也听云尽说了,那天发现的字条是燕大人让巡防兵留的,目的就是引出他们,我们不过是池鱼,他才是黄雀。”
柯宇寰沉思了好一会,直冻得穆舟在原地跺脚。
柯宇寰盯着她谨慎问道:“那我中的毒……”
“我也中了毒啊。”入夜的晚风越发刺骨,穆舟将大氅拢的严实,“你晕过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着先将思知打晕按我们说好的来,结果我也毒发昏了过去,在林里被大人救下,后来的事你也该知道了。”
“啊,啊……?”柯宇寰被唬得一愣一愣,脑子转不过来开始胡乱猜测,“那毒是巡防兵下的?”
穆舟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不对啊。”柯宇寰将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收回,主动靠了过去,“思知喝了水也没事啊,所以我前面才怀疑你给我的那杯有问题。”
“那就只能是……”穆舟不说话了,只朝着卫所中央看去。
柯宇寰喉头滚动了一下:“难道是安西军嫌我们碍事,在干粮里动了手脚?”
“那谁知道呢。”穆舟眸中狡黠一闪而过,转而看着他,“你身子骨怎么样了?”
“没事了。”柯宇寰还带着一脸不解,“闻遥说我这毒看着凶险,其实多喝点水都不用解,过个两天就排掉了。”
“这么看,那也就只能是……”穆舟欲言又止,柯宇寰已经主动将目光投到卫所中央了。
“就这么着吧。”穆舟拍了拍他,“要是巡防兵干的,估计也被安西军拿下了。要真是那位……咱也没辙不是,权当不知道了,见面也别问,说多了还尴尬,日后可不得仰仗他们调查赵参将的事呢。”
柯宇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见她捧手呵着热气,才回神道:“走走,我带你先回屋,思知等了你两天,一直闷着不说话,你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
穆舟对柯宇寰说的都是真话,可加了些语气和暗示,表达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她将黑锅心安理得甩到燕行身上,步伐轻松的跟上问道:“你们后来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柯宇寰皱着眉,“我不是被药倒了嘛,醒来就在这了。思知是被你敲晕的,他醒得早,可我不论问他什么,他都不开口。那日的原由我也跟他说清了,但那孩子仍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