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微微撇了撇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耐,她的嘴唇轻轻抿起,似乎对至夏的态度有些不满。
“莫要玩笑,我说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至夏瞬间挺直了身躯,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不移,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穿透白依眼中的阴霾。
“我也是认真的。”
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誓言,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死后,你可以在白逸宫附近找到影子和姽姽。”
白依的目光有些空洞,像是在凝视着远方的某个未知之处,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随后,她缓缓抬起手,那只手纤细而苍白,手指轻轻地搭在脖子上的项链上。她解开项链的搭扣,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将项链取下后,她递向至夏,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对命运的屈从。
“我不在了,他们见此项链必定会跟随你,护你周全。”
白依的解释简单而直接,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至夏的脸上,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你这是交代遗言了?”
至夏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尽管他极力想要掩饰,但那情绪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他的嘴唇微微发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即将消逝的希望。
白依轻轻地摇摇头,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像是一朵在寒冬中凋零的花朵。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对你的承诺我已经完成了,这时辰云盈晞也该回到紫月台。接下来的就只是……等死而已。”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但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至夏的心上。
“你真的做到了。”
至夏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怜惜。他缓缓伸出手,接过白依递来的项链,那项链在他的掌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白依最后的守护与牵挂。
紫月台下,云盈晞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不敢向前迈进。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往昔回忆的眷恋,又有对未知前路的恐惧。微风吹过,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却无法吹散她心中如浓雾般的阴霾。
(依,你不跟我回来究竟是为何?这么多年了,紫月台好似从未变过。母亲呢?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云盈晞在心中默默地发问,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往昔与白依在紫月台的点点滴滴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欢笑、那些嬉闹,如今都已成为遥远的过去,只剩下满心的疑惑与惆怅。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紫月台。台上的建筑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而清冷的气息,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老者,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那一道道飞檐斗拱,一扇扇雕花门窗,都似在无声地召唤着她,却又让她心生畏惧。
她在害怕,害怕面对那尘封已久的往事,害怕打破现有的平静后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但内心深处对真相的渴望,如同暗夜里的灯塔,驱使着她克服恐惧,缓缓抬起了脚,踏上了通往紫月台的台阶。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仿佛脚下有千斤重,每落下一脚,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回荡。
随着她的前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愈发凝重,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将她紧紧包裹。当她终于来到紫月台的大门前时,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那扇大门犹如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屏障,门后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深吸一口气后,她鼓足勇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的寂静,在空旷的庭院中久久回荡。
云盈晞走进了紫月台内部,熟悉的回廊和庭院映入眼帘,但却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诡异。她沿着回廊慢慢走着,墙壁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地面上晃来晃去,映出她孤单而彷徨的身影。